“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爷爷伸出了援手吧?”
“是的,我不可能忘记您的恩情。”
而在此之后,她就跟随着这位先生离开了,学习医术,学习生活的技能。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打算伸出援手,但当我看见他的眼神,那种渴望活下去的强烈愿望,我才做出了决定。”
“而那时,我其实刚刚目睹了我的同胞,我的兄弟的死去。更可笑的是,我那时竟然还称他为怪物!”
“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吗?我,我很抱歉……”
“这与你无关,”我摇摇头,“接着说,我所说的,你爷爷的‘牺牲’,是因为他献出了自己,让……不,是与我的同胞,一同新生。”
对面的女人一脸复杂,似乎又不太能理解了。
“唉……我的同胞,将它最后的遗骸给予了你的爷爷,而你爷爷的身上的养分,则反过来供养了它。”
“这,这……我……”
“我明白,已经死去的,我的兄弟是不可能复活的,但他最后的尸骸,却是最后的馈赠,给了另一个人新生。”
“啊……是,是这样吗……”过了许久,女人似乎终于理解了我说的话,“我,我知道了,我也听您讲过,一些生物的尸骸是有其他作用的,对不对?这,这就是您刚刚的意思吧?”
我注视着她已经开始颤抖的身体,没有说话。
“我……我……”女人想要站起,却发现自己已经双腿发软。她终于明白,自己似乎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你是在害怕我吗?”我有点疑惑,这难道是什么让人害怕的事吗?应该是她又误会了吧。
“我……”女人支支吾吾。
异兽核心的失活,在与新的,鲜活的生命相融合后,还有复苏的可能。只是即便复苏了,也不会是过去的意识了,新生的意识虽然拥有过去核心内的所有记忆,但也算是另外的生命了。
女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先生可以轻易救下被无数医生认定为无药可救的病患;为什么先生可以让几近死去的生命恢复活力;为什么……先生救下的人,最后总是出现精神上的变化。
“我,我先告辞了,先生。”她双手紧紧抓着沙发的扶手,终于勉强站稳了,“我……下次再来拜访!”
我坐在原位,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当她走到楼梯口时,我开口了。
“你在害怕什么?”
“你又在……”
“逃避什么?”
女人的身形突然一僵。
“为什么要害怕呢?”我缓缓站起,踱步到她身边。
“……”女人浑身颤抖,却不敢推开他抚摸自己头发的那只手,任由自己的双手被他另一只手牵住。
“啊……”我长长叹道,“你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你又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
“不……”她喃喃道。
“你看,你的皮肤,是多么的嫩滑。你的发丝,是多么的柔顺。”
“不……不要……”
女人的双瞳已经失去高光,而我的手,则缓慢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你是如此的年轻……”
“不要再说了。”她低声道。
“就好像岁月不曾在你身上留下过痕迹,就好像……”
“……”她沉默不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