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心存希冀。可下一秒,她又对上了云初瑶那双冷漠的眸子,刚刚燃起希望的心,瞬间就被冷水泼了个透心凉,是了,她跟云初瑶关系不好,哪怕云初瑶知道什么线索,也不可能说出来的。可恨!太可恨了!为什么线索会被云初瑶发现!为什么云初瑶会厌恶自己!完了!完了!真的完了!没有什么会比希望之后的失望更叫人绝望!宋清欢眼圈瞬间红了!皇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不明白云初瑶既然知道了线索,为什么不直接说?非要问一句这个,问一声那个,白让人激动,真是个不孝女!可她也不傻,哪怕心里百般不愿、万种不甘,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作,而是温柔着声音问:“阿瑶,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云初瑶敛眸。假山、辰时和善画的指认。这三个关键性的证据都摆在自己的面前,云初瑶又岂会相信这只是巧合?这样想着,她也不敢耽搁,当即说道:“父皇,儿臣需要李公公的配合。”晋帝:“可。”“李公公,劳烦你将辰时左右出现在假山附近的蓝裙宫女全都带过来,尤其是那些落过单的、孤身一人的,还没有人作证的,一个都不要放过,”云初瑶说,“本宫要仔细地查她一查。”“是!”李公公立即应是。这一次,他用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将所有符合云初瑶要求的宫女全都带过来,云初瑶放眼一看,发现竟有十几个,这些人身份不一,有妃嫔身边的大宫女,也有院子外头的洒扫宫女,只一眼,云初瑶就将目光落到了贤妃的贴身婢子身上!贤妃!又是贤妃!她早该猜出来了,不是吗?王常在吞金一事,看似是凶手诬陷自己杀人害人,实则是在告诉皇后,她云初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那越姬之死呢?它的目的也是一样,看似是诬陷宋清欢,实则是在挑拨晋帝和皇后的关系,让晋帝对皇后产生怀疑!相似的手法。相似的目的!云初瑶哪里会猜不出凶手?只不过贤妃和贤妃手底下的人就像泥鳅一样,太滑,太神出鬼没,很难让人抓到把柄、寻到证据,若非自己昨晚进过假山,留意到了藏在假山后的蓝色身影,怕也抓不到她。毕竟她有善画在前面挡枪,善画一死,寻到真相的唯一线索也就断了!而现在!云初瑶另辟蹊径,竟找出了另一个关键人物!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心生窃喜,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想要将贤妃的婢女从这十几个宫女中,单独地揪出来,并不容易,而利用这个婢女,拉贤妃下马,更是难上加难。她缓缓地走上了前。十几个宫女都面露惊慌,眼神惶恐地看着人,云初瑶却没有停留的意思,一步步地逼近,最后才在贤妃婢女的身前站定。这婢女恭敬问安。云初瑶问她:“你叫什么?模样倒是眼熟。”婢女也不惧,行了个规矩的礼,这才浅笑吟吟地说道:“回殿下的话,奴婢是伺候在贤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阿香。”“阿香。”云初瑶缓缓道:“昨日亥时,你为何孤身一人走进假山?”“殿下有所不知,奴婢和阿兰都是奉了贤妃娘娘的命,要去灯船附近取个花灯的,不想,河畔有了热闹,奴婢一时不察,竟跟阿兰走散了,这才误打误撞进了假山,”阿香羞愧道,“奴婢不太识路。”“那你又在假山待了多久?”“亥时一刻进去的,绕了些路,大抵是亥时二刻才离开,”阿香回道。云初瑶定定地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原以为你不识路,记性也是不好的,不想,倒是记得准时间。”准是准了。可也太准了些。几时几刻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真是很难不让人怀疑啊。果然,云初瑶这话落下,阿香的睫毛都颤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都不复先前自然,但相比于其他宫女的战战兢兢,她依旧称得上淡定。“奴婢记性好。”阿香道:“尤其是时辰,一般是记不错的。”“哦?”云初瑶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那你倒是说说,现在是几时几刻了?若是说得准了,本宫有赏。”阿香顿了一下。半晌,她才难掩迟疑地开了口:“大抵是……巳时一刻?”云初瑶看向锦梅。锦梅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云初瑶这才收回视线,赞道:“确实是个好记性的,当赏,当赏。”阿香面露喜色。云初瑶这才将目光从阿香的身上挪开。也正是这一刻,她明显感受到阿香瞬间放松下来的肩膀和类似于长舒了一口气的吐息,云初瑶脚步一顿,突然抬眼,再一次地看向阿香!阿香脸上的窃喜瞬间凝固!云初瑶的目光缓缓地下移、再下移,最后落到了阿香腰间小巧玲珑的荷包上,眼底适当地划过了一抹惊讶。阿香的身形微微紧绷!云初瑶自幼习武,耳力超群,一瞬间,她几乎能够听到阿香如雷一般的心跳声!终于!她赌对了!云初瑶垂着眸子,掩住了眼里的喜意,只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荷包,温声问她:“这荷包倒是漂亮别致,你自己绣的吗?”当然不是。这样旧的款式,这样洗到发白的布料,又岂会是她自己绣出来的?果然,阿香迟疑了一下,还是否认了:“回殿下的话,这荷包是奴婢年幼时,母亲亲手绣的,样式有些旧了……”“如此说来,这皇宫之中,怕是只有你一人有这样款式的荷包了?”阿香的心跳更慌了,隐隐的,她还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本能地否认道:“也、也未必,奴婢不晓得。”“款式相似的可能有,”云初瑶若有所思道,“可颜色相仿、款式一样,还都洗得微微泛白的荷包,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吧?你觉得呢?”阿香脸色一白。
第20章 凶手又是贤妃!(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