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亭当都头,走的是吴县尉的门路不假,但他是花了真金白银的。
要说对吴县尉有什么忠心,根本就不现实。
一场交易而已,双方各取所需,谈不上谁背叛谁。
因此,侯亭卖吴县尉才会卖得这么彻底。
尽管靠山倒了有些可惜,还可能影响到自己的仕途,但是和成为替罪羊相比,侯亭认为自己的选择非常明智。
云超见侯亭服软,又指了指最早跟着马班头的那几个衙役:“县令,他们是最早跟着我一起到达现场的,有什么话你可以问他们。”
几个衙役见侯亭都跪了,哪里还敢隐瞒,从孙小姐让他们帮忙开始,到马班头突然刺杀云超,乃至最后到夏侯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就连孙县令这样的老官僚都直皱眉。
几个衙役说得清楚,夏侯家的丫鬟和小厮亲口承认,三年来,夏侯博夫妇,听信妖人的蛊惑,为了救他们的儿子,用十几个幼女的心头血做了药引子。
这种手段实在残忍,让一向以士大夫自居的孙县令怎么受得了。
而且,事情已经公开,就算孙县令想不追究都不行。
一旦传出去,他孙县令就是尸位素餐,放任自己治下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惨案,很可能成为整个大武朝官场口诛笔伐的对象!
士大夫都是很爱惜羽毛的,如果孙县令跟这种妖案扯上关系,其他士大夫绝对会忙着和他撇清关系,到时候他就成了孤家寡人,还在官场上混个鸟!
于是,孙县令更加坚定决心,一定要把案子办成铁案,而且还要让吴县尉这个足够分量的人顶缸,不然不好向上级交代!
问完几个衙役,孙县令又问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
尽管对吴县尉和冯主簿很是忌惮,但有云超和县令撑腰,那些父母大部分都说出了实情。
尤其是跟着云超一起来的凤儿娘,还有另外一对夫妻,说的话和几个衙役几乎如出一辙。
问完当事人,孙县令又问吃瓜群众。
云超点了一些百姓,让他们回答孙县令的问题。
这些人有的被砍伤,有的是家人被杀死,有的是打死了风乐楼的打手,知道今天要是不把夏侯博和吴县尉扳倒,就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因此,他们的口供全都对夏侯博和吴县尉不利,甚至比衙役们说得还夸张。
夏侯博当然不会任由这些刁民“胡说八道”,刚想辩解,就被张四海一只臭袜子塞住了嘴。
这只臭袜子就是刚才吴县尉从夏侯博嘴里拽出来那一只,扔在地上,又被张四海废物利用了。
吴县尉还在抱着受伤的手呼痛,就算想辩解,剧痛之下,话也说不利索,刚一开口,就被孙县令怼了回去。
至于冯主簿?
他倒是想狡辩,可是因为来得晚,对事情的整个过程不够了解,没有什么说服力,孙县令自然也不会听。
问完吃瓜群众,孙县令又问夏侯家的那些丫鬟和小厮。
这一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这些下人抱着侥幸心理,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吴县尉和冯主簿尽管暂时落了下风,但有他们在,不信云超还敢像之前那样对自己用刑!
可惜,这些人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