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盯着她点了下头，而后将赤裸粗健的胳膊伸进水里，一言不发地架着她的腋窝轻轻松松抬出来。在花千骨害羞闭眼的瞬间，他身上已经多了件腰间系带的白色睡袍。</P>

用仙力将她身上蒸干，就在花千骨以为他会黑着脸让她回去的时候，自己居然被放上床了，而师父不但将浴桶撤了，还给她也换了身平常穿的睡衣。做完这些，他就坐到了她边上，不说话，只静静盯着前方某处。</P>

实在受不了这种安静，在不知道第几次看向他后，她率先扯了下他的袖子打破沉默。</P>

“师父，杀姐姐……说的是真的吗？”</P>

师父一定知道杀姐姐和她都说了什么，所以她就不说什么没用的话了。杀姐姐说的其实没错，如今她和师父身份不同了，她确实有更大底气和理由去问师父要一个真相。不知道时她不会问，但此刻既然知道了，那说什么也该试试，万一和她一直困惑的复生之事有关呢？</P>

人都是这样的，只要是关于自己的事，一分一毫都不想错过。</P>

白子画转头与她对视，清楚看见了她眼中的忐忑与逐渐转变的坚定，可那件事真的要与她说吗？说了……小骨还会不会继续陪在他身边？</P>

心中一片复杂，他突然问她：“小骨，你希望师父当一个仙，还是魔？”</P>

这个问题他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小骨死时他是宁可化魔的，可又害怕让她走得太失望。</P>

花千骨努力组织的千言万语就那样梗在嘴巴里，她整个愣住，视线胶着在他的眼睛上，满满不可置信。</P>

“什，什么？”</P>

师父在说什么啊……这样的问题，她如何能给答案？</P>

可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已经都握成了拳头，她一时又苦涩了。</P>

师父这是在紧张吗？可师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P>

她希望……呵，她能希望什么？她最大的希望已经达到了啊。</P>

她的沉默让他内心焦灼不安，白子画突然一把握住她的两侧肩膀，逼近眼前问：“小骨，如果师父有一天不再是白色的，不干净了，你还会喜欢这样的我吗……”</P>

花千骨忐忑答：“可师父就是白衣仙啊，您这么出尘……”</P>

白子画打断她。</P>

“不，不是了，不全是了……”</P>

他渐渐垂下头，方才还明亮一片的房间瞬间像被黑暗吞噬一般暗了下来，花千骨惊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师父抓着她的手在慢慢变凉，直到冷成冰块，他也终于成了杀阡陌口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