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幽幽的看着一直背对着他的人，最后说道“我们同为一类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你早就知道不是么？”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虽然不是那人的正脸，但是他能想象出来那人脸上此时的表情。就算是被他戳中心思脸上也不会有任何变化，更不要说激起内心半点波澜。

行军者，高位者，最忌讳的不就是这种，情不外露，喜怒不形于色。

之前的他最喜爱的就是这样形式，那样的话自己就没有任何被别人抓到的把柄，可以在他生活的那个朝代活着。可是此时的他却无比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形式，因为在跟着某个人对比之下，他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以及晦暗，更知道了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只能感叹一句，行路不同，心境不同，他也在不同中有了属于自己的变化。

那人低语细喃“一类人，我们真的是一类人么？”

声音很小，小到霍去病需要仔细倾听才能听见，内心莫名涌出一股极不可淡的酸涩。

他十分清楚这股酸涩为何而来，也知道如何消散。因为这种的酸涩是他们必须需要经历的，是他们在面对迷茫时；在否认自己时；在陌生地方时；在身不由己时出现的一种感觉。

令人震惊，窒息，却不损心性。

霍去病闭上眼在缓缓的睁开，眼中感同身受的情感硬生生的被自己磨灭，语气坚定的讲道“我理解你，理解你的感受。”

他注意到一直背对着他的人肩膀微微的颤动，讽刺一闪而过，冷声耐心的讲道“我确实说理解你的感受，可是我从来都不认同你的做法。按道理来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为何还要去扇之前的自己一巴掌。”

“自己选的路就不会后悔么？”

听见那人似是对他自己的质问，又像是对他的质问，霍去病直接笑了出来，左手擦掉眼角被挤出来的泪水。

很可笑的一种说法却是世人的常态，但是他可以原谅其他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不会原谅他面前的人有这样的想法。谁都可以，唯独他面前的人不可以。

因为所有的一切是那个人自己选的，甚至之前还询问过他的意见，而他是他们中最获利的一个人，所以他凭什么后悔。

在此时此刻他好像明白沈清为何是让他过来，而不是自己或者让其他的人过来了。

霍去病收起长枪，怜悯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有些失望，感叹的讲道“他说你之前有很多选择，而现在的选择是你之前深思熟虑做的，可你却扇了之前的自己一巴掌。或许你会原谅此时的你扇了那时你一巴掌，可那时的你却不会原谅现在的你扇的一巴掌。”

他停顿了一下，慢慢的说道“他让我告诉你回见。”

世界再次恢复平静，另一个人浅浅的呼吸消失不见。在这时，一直背对着霍去病的那个人终于缓缓的转过身，是一张熟悉至极，却又极其陌生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