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P>

琳琅会是她的庶姐——姜怡？</P>

......可是，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P>

姜璃先是被自己的想法震惊片刻，定下心神后，决定去见琳琅一趟。</P>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亲口问问来得干脆。</P>

是与不是，一问便知。</P>

唤来罗芷后，主仆俩一前一后，踩着御花园中蜿蜒的石子小路，朝荷花池方向走去。</P>

牡丹花的花期已过，上次来时芬芳馥郁的牡丹花圃，如今只剩下郁葱一片。</P>

行至昭贵妃遭黑曜蛇攻击之地，姜璃仍觉心有余悸。</P>

眼神不住往地上瞟，生怕幽黑的花丛深处，再次跑出光溜溜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蛇来。</P>

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P>

自花圃出来后，姜璃脚步微顿。</P>

池边柳枝随风轻曳，柳树下，站着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P>

窈窕绰约，丰腴婷婷。</P>

听到脚步声，女子转过身来。</P>

两人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接着便是冗长的彼此沉默。</P>

其实，姜璃对庶姐的记忆并不多。</P>

只记得年幼时听伺候她的嬷嬷说过几嘴，她有个庶姐，被养在乡下庄子上。</P>

那时，祖母尚未去世，对她这位庶姐不甚喜爱，甚至可以说是嫌恶。</P>

琳琅的母亲本是一名婢女，趁着姜家婆媳俩上山礼佛未归，姜闽之酒醉未醒之际，爬上了主子的床，这才怀了这个孩子。</P>

姜家百年清流世家，即便是纳妾，也不会纳奴籍之人进门。</P>

姜闽之的母亲认为，此事有污姜家家风。</P>

正当姜母预备暗中处置这名婢女时，才发现她竟怀了身孕。</P>

姜闽之与发妻何氏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P>

但何氏自小身子羸弱，进门两年后才生下长子姜承，后来这肚子便再也没了动静。</P>

姜母挂念着儿子膝下单薄，这才暂时按捺下处置婢女的心思。</P>

每日派嬷嬷好吃好喝送着，只待她再为姜家添一个男丁。</P>

只可惜，那婢女不中用，到头来竟生了个不值钱的女娃。</P>

姜母得了消息，看都没看，直接派人将刚刚分娩完的婢女，连带着那刚出生的女儿，一道赶去了乡下庄子上。</P>

那婢女月子中没得到好照料，亏损了身体，得了病。</P>

一日日的咳个不停，苟延残喘两年终是断了气。</P>

而那个只比姜璃大三岁的庶姐，却像被遗忘一般，一直在庄子上养到十岁。</P>

后来，还是兄长向父亲提议，将她接回姜府。</P>

那一年年关时，十岁的姜怡回到了陌生的家。</P>

好日子没过几天，姜府便遭了难，姜怡已满十岁，被官兵抓去没入了娼籍。</P>

尽管姜怡在姜府住了半年有余，姜璃见她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P>

那时候她年岁小，所以对这位庶姐并没有太深的印象。</P>

夜风悠悠，吹来清幽的荷花香气。</P>

这是第一次，姜璃目不转睛，细细打量琳琅的眉眼。</P>

希望能在她脸上，找到一丝能与记忆重合的熟悉之处。</P>

与此同时，琳琅也在静静凝视着她。</P>

同样是姜闽之的女儿，她是人人唾弃，甚至与她连同台献艺，都觉得羞耻的乐伶。</P>

而姜璃，只因她是嫡女，就可以高高在上。</P>

命运何等不公平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