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的台词是……”</P>
砂金躺在酒店房间松软的大床上,耳朵上戴着耳机,通过流光忆庭的能力和曾经的伙伴通话,语气之中带着一点不以为意的笑,“我从茨冈尼亚的荒漠走来,为了六十枚赤铜币,人们在我身上烙下印记,为我戴上枷锁,将我送上刑架,埋入黄沙……”</P>
“可太阳杀不死我,流沙反将我送向学会和公司的怀抱。”</P>
“我不是偶然赢了一次,我是从来都没有输过。”</P>
砂金轻笑着说出这一切,转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于你而言的现在,我的曾经,我当时是真的很绝望,但也只有绝处逢生的赌注,才令我一次又一次的翻转牌局。”</P>
程澈沉默着听完,低头看看抱在怀里的小孩。</P>
脖子上干干净净,没有那道刺眼的痕迹。</P>
程澈想了片刻,忍不住抬手摸摸脖子。</P>
他的家里不管纹身刺青,但是总会说这东西会跟着自己一辈子,一旦想要,那就要接受这辈子都没办法洗净的结果。</P>
但砂金没有选择,甚至被迫烙印下耻辱的痕迹。</P>
程澈用指腹按着卡卡瓦夏的脖颈,感受着掌中传来的熟悉年幼孩童的脆弱脉搏。</P>
“怎么了?”卡卡瓦夏仰起头来,脸上带着一点忐忑,“我……我不脏的。”</P>
程澈侧过头去,抬手拍拍卡卡瓦夏的脊背,却不料对上了三月七发光的眼睛。</P>
三月七眨着眼睛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道:“你很喜欢小孩子吗?感觉从咱们认识开始,虎克,白露,彦卿……你好像都很喜欢的样子……”</P>
程澈回忆了一下,“体型小,力道小,抱着当抱枕方便,还好骗。”</P>
说到这里,程澈又用诡异的眼神看了一眼三月七。</P>
小孩子暖呼呼的抱着多舒坦?</P>
他一个这么大的男人总不能抱个小姑娘当抱枕吧?</P>
多冒昧!</P>
程澈指了指旁边的大荧幕,将三月七的注意力挪过去,这才抱着卡卡瓦夏往后站了站,低声对着耳机中说道:“我觉得你脖子上的痕迹很好看,不是耻辱,是你从耻辱走出来的证明。”</P>
砂金轻笑一声,“倒是挺会安慰人的。”</P>
“你也不需要安慰吧?”程澈不以为意,平静道:“需要他人安慰的人……走不到现在,难道你是因为别人的安慰才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模样吗?”</P>
“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夸奖了。”砂金轻笑,翻了个身从床边的小桌上拿起一杯酒,半靠在床头指指点点,“我现在也有点混乱了,你在我的记忆中乱改一通,原本的记忆和你修改后的记忆有点冲突,我还得好好捋清楚啊……不过……”</P>
砂金顿了顿,目光扫过自己房间的门,“酒店很安静,看来所有人都在努力将你修改后的记忆整理清楚,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迄今为止还没有看到现在的你,说明你做出的修改不足以让你从困境之中走出来。”</P>
“没关系。”程澈说了一句,似乎有点无奈的模样,“偷了个小孩心情好,还可以多玩一会儿……等我玩烦了,你就能看到我了。”</P>
记忆嘛,玩呗。</P>
玩够了就掀桌子,谁还不会撒泼呢!</P>
砂金晃动着酒杯,看着冰块在玻璃杯中起伏,琥珀色的酒液被冰块切割成深浅不一的光块。</P>
他想了想,终于想起程澈保温杯中的星核冰块。</P>
是一个精致的人,注重穿着注重生活,喝水的杯子都捡了不少买了不少,一个个的摆在卧室之中,不过……</P>
记忆混乱,他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刚刚卡卡瓦夏喝的雪梨水是不是泡过星核——</P>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出两圈,砂金陡然一惊,整个人都从床上跳了起来。</P>
冰块跃出酒杯,带着琥珀色的酒液泼在了睡衣上面,冰凉的液体顺着衣襟往下滚,水汽也将布料贴在皮肤上。</P>
砂金顾不上清理自己的衣服和被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大声质问,“程澈!你告诉我花火在干什么!天上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P>
记忆之中,‘砂金’身姿颀长,一张漂亮的脸遮在面罩之后,微微摊开双手一副自信从容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