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中,天色还处夜幕,妄戒大师已经带着一众大相国寺高僧到了法会现场——秦府。</P>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虔诚的信众,很多人都跟着外坛诸僧众彻夜在此诵经。</P>
妄戒大师让一些僧人替换下念诵了一夜经文的各个坛口的僧众,随后指挥几名和尚开始布置佛案,准备进行请上堂仪式。</P>
妄戒大师从信众中穿过时,一众人发觉大师今日幽香淡淡如影随形,每一步都走得气定神闲,周身所散发出的气息也是清淡悠远。</P>
“檀香阿罗汉!”</P>
信众中不知是谁惊呼出声。</P>
“步步生莲,是莲花的淡雅香气!”</P>
周围很多信众都纷纷跪了下来,虔诚地拨着念珠诵念经文。</P>
妄戒大师迈着方步走到了搭好的佛案旁,面对主案开始诵经,不时洒落花瓣,礼请诸佛、菩萨、圣人等莅临法会。其它几席佛案前也都站着一名高僧,此刻,他们每个人也都翻动经文,开始诵经礼请诸佛菩萨和各位大圣降临。</P>
今日妄戒大师感觉自己状态极佳,经文念诵似乎比往日里更加纯熟且更具佛韵了。</P>
天色在一片神圣的诵经声中逐渐放亮。</P>
秦牧玄一路慢慢悠悠,一边赏着景一边和车厢里的徐长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秦牧玄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偶尔才从车厢里传出一两声咒骂声,引得马上的秦牧玄开怀大笑。</P>
一度,徐长卿想从憋屈的车厢里出来,换马骑,秦牧玄向他摊摊手,表示没有多余的马,要是徐大公子不嫌弃,跟在车队后面步行也可以,或者给秦牧玄牵马也不介意。徐长卿又是一阵不疼不痒的漫骂,只得无奈地铁青着脸待在车里。</P>
一路只顾和秦牧玄斗嘴,这会儿消停了,他才发现坐在马上的秦牧玄穿的像个小兵,和其它一众亲兵穿的差不多,徐长卿很是疑惑地问向秦牧玄,“你小子怎么穿成这样?宽松的衣袍不穿,穿一身铠甲作甚,你的将官铠甲呢?你怕不是有毛病吧。”</P>
“穷!对,就是穷!徐公子啊,本将哪能如你这般的养尊处优,本将穷得很啊,仅就一套好衣裳,哪能天天穿着,须得处处小心生怕弄脏了弄破了。你说是不是,徐大公子?”</P>
见秦牧玄俯身睨向自己,徐长卿冷眼端详着他。秦牧玄盯着那眉眼须臾,转了眸心中积愤,坐直了身子继续说:</P>
“在城里吧,本将也要讲究个风度,所以穿着最好的衣裳,这出了城,穿那么好给谁看啊?正好车里还带着一套亲卫们备用的衣甲,刚才喝茶的时候就给换上了。那件好的,本将可要爱惜着,收好了,将来还要当个传家宝传下去呢。”</P>
秦牧玄一脸极为认真地给徐长卿解释,搞的徐长卿差点儿就信以为真了,他唇延冷笑,仰头朝向秦牧玄,咬字道:“你小子再把本尊当傻瓜,本尊就豁出去杀了你,大不了亡命天涯去。”</P>
他才不信秦牧玄的这套说辞呢,这个人危险还极度狡猾,他说的话都要打着折扣听,待会到了比武场地,一定要一照面就放大招,绝对不给这家伙一点耍诡计的机会。</P>
想到这里,徐长卿索性合上了车窗,不管秦牧玄在车外如何的骚扰,也绝对不搭理他,徐长卿要抓紧每分每秒调息运功,争取待会儿能用最好的状态应对车外的那个无赖。</P>
眼见车里的徐长卿不再搭理自己,秦牧玄无趣地驱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列。</P>
“胡一刀,快到地方了吧?”</P>
“大人,快了。您瞧见前面的小山了吧,那下面就是十里亭了。”</P>
这一路,官道两旁基本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连个小土丘也不常见,根本就没有搞埋伏伏击的有利位置。</P>
秦牧玄第一次来京城的途中路经过这儿,那时却未刻意留意此处的地形,那日和花魁虚与委蛇之时随口就说出到这十里亭相会,但没想到这一路之上就只有十里亭这处能埋伏人了。</P>
“十里亭啊十里亭,咋我到哪里,哪里的十里亭就会成为我恶斗的场地。我与这十里亭还真是有缘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