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愣子方才被独轮车的肩带给拉倒了,此刻正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另外几人也愣怔当场,还没缓过神来。
“咦?这是......”
那老者眯着眼睛,盯视着脚边突然出现,还在打旋儿的东西,身旁一个年轻人也同时垂首望去。
那玩意若是被发现了,可就要遭啦!
“都不许看——”田继武扫视周围众人急道。你们赶紧的,快看看吧,都来瞧瞧这是个啥?
田继武疾跑两步欲要抢回滚落的石碑,如预想的那样,他脚下一滑,直接翻倒在街道中央,离地上的石碑只有咫尺之遥。他好像还要再爬起,却无奈脚下石板路好似冰面一般,田继武再次趴倒在地。
“汉王忠于景,..........福泽景国万里河山.........这是??”
“汉王碑??”
“是汉王碑!!!”
“怎么会这里?!二子,你刚不说汉王碑缩回地底了吗?你瞧怎会出现于此?”
“我听隔壁王叔说的,还让我快去看新汉王碑呢。”
“那这个是........”
“是真汉王碑,不是假的,老夫见过,碑这边还有些杂色,我记得清楚,这是真的。”
“那这几个人.......”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几人。
几人见事情败露,二话不说,两个探子几步上前低下身就要去捡石碑。
“等等,说,你们从哪弄的这汉王碑!”
两个探子对视一眼,心下一横,挤开那人就要抢石碑。
“抓住他们,他们是偷石碑的贼。”
“一起上,抓住他们扭送官府。”
“他们偷了真石碑,给换了个假的,那块新石碑才是假的!”
人群里有人大喊,哗啦啦,周围百姓一下就围拢了过来。
“都给爷滚开,不然就不客气了。”
两个探子眼见围上来一大群人,竟然从身后掏出了短匕首。
“贼子——”那个花白胡子老者用拐杖狠狠杵着地面,而后指着几人,喑哑斥道:
“竟连天赐的汉王碑也敢偷,大伙儿们都不用怕,已有人去报官了。莫要让这帮贼人跑喽。”
“愣着干嘛!赶紧抢过来啊!”趴在地上的田继武冲那两个探子嘶声大喊。
那两人得令眼中露出凶光,举刀就欲硬抢。
人群里几个魁梧的年轻人立刻上前,手里拿着扁担,木棍与那两人对峙。
“光天化日敢行凶!有胆,大伙儿一起上,揍他丫的。”
人群里又窜出几个短打汉子,一个人手里甚至拿着搂草的铁叉。两个探子见状,脖子一缩怂了。
他们猛然想起田头儿之前说的那话:“这事儿若是暴露了,咱们被打死,官府也不会吱声,死了也白死。”
这事办得天衣无缝啊,大人安排的那个胖子如此太给力,一切看似愈加合理了。田继武心中感叹,嘴角微不可察地上翘。
“哪个敢动手,大爷我......可是赤衣卫行动署的......咦?我的腰牌呐。”
李愣子大喊一声,声音震得周围一众人耳膜生疼,但见李愣子两只手在身上摸索着,好像找着什么。
“行动署!!就是那些探子——”
“......赤衣卫的恶犬。”
周围人明显被李愣子的话给镇住了,行动署的恶犬可是连官老爷都畏惧的存在,平头百姓哪敢惹他们。
众人愣怔片刻,见那大汉翻找半天,也未拿出他嘴里所说的腰牌,大伙互相对视一眼。
“嘿!唬人呢!!”“假的?!”
众人又把目光移向那大汉。
大哥——你是我亲哥呐,你太给力了!有机会真要请你顿吃饭,但前提是你还能活着的话。”田继武此刻心里乐开了花。
这李愣子真是神助攻啊,这下行动署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歹~~那贼子,不仅偷了石碑,还敢冒充官差,打他——”
随着人群里一声大喊,众人一哄而上,扁担木棍竹仗石头如雨点一般对着几人就是一阵的疯狂输出。
“啊——别打啦,死人啦。”
田继武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各种物什招呼在他身上,疼痛如过电般席卷全身。
“大人呐,大人——还真打啊,哎呦,老子,老子不会死在自己人手里吧!娘——”
田继武抱着脑袋被打的在地上翻来滚去,哭爹喊娘。
“我是赤衣卫的,我有腰牌。”
一个探子被打的实在受不住了,赶紧摸出腰牌,只是腰牌还没亮出,就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敲落,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啾——”一阵急促的竹哨声传出,一大伙人向着混乱的街角跑了过来。
“官差,官差办案,停止私斗,都停下!!”
那伙人领头的一边跑一边大喊。身边的一个人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牌。
“江都府差官在此,谁敢私斗!”
众人见来人掏出官牌,想必真是官差,且来人人多势众,个个都带着水火棍和铁尺,都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只留下地上两个还在不停低声哼哼的人,而另外两人早已连声音也发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