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安”</P>

“哎吗，你可算回来了，听你小姐妹说你出去办事儿了，我就让别人帮我拾掇了下”</P>

“大家手法都是一样的，看夫人更习惯哪个了”</P>

“当然习惯你！况且，诗词歌赋我听不懂一点儿，还是你唱曲儿好听”</P>

“好，那下次夫人过来，我还唱给你听”</P>

“成！”</P>

几人在包间落座，正好能看见楼下进进出出的客人。</P>

“刚刚同我说话的那位是百夫长夫人，人很爽利”</P>

“小姐……”</P>

柳环想赶紧把老鸨找来给她赎身，这地方能少待就少待，自家小姐以后是要嫁人的。</P>

“环叔还记得我之前最喜欢在干啥么？”那个江南少女也染上了几分口音</P>

“我记得，大小姐总喜欢在院里哼哼小调”</P>

是哼哼小调，随口哼上两句，不是唱，唱的话就是戏子，取悦人之流，上不得台面。</P>

“是唱，这儿与江南不同，这儿的姑娘能唱能跳，就看这些过来的小姐，哪个不会跳上两段儿”</P>

柳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是柳环从来没见过的那种开心。</P>

“环叔，我喜欢在这”</P>

“我现在在这儿，一个月自己能赚上几十两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担心别人害我，出门不用带面纱，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P>

“可是……”</P>

“可是妓女和贱籍终究不好听是不是？”</P>

柳环点点头。</P>

“我以前恨我娘，恨我娘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柳家，也恨后母，恨她把我卖到青楼。可是现在不了，没有她们，我见不到外面是这方天地，环叔，现在我不叫柳箬惜了，我是柳絮，被风吹到哪儿算哪儿的柳絮”</P>

做人，执念不能太过。</P>

少女知道，现在自己还没完全迈过她娘病逝的那道坎儿，但没关系，时间是一味良药，总会过去的。</P>

只要和自己喜欢在乎的人在一起，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P>

“小姐还是同我一道回家吧……”</P>

“回家，然后呢？”</P>

“然后先把我后母弄死，在在家里好好做个大家闺秀，等我爹把我嫁出去，给他换些好处？”</P>

柳环想不出来当初那个弱柳扶风宛若黛玉葬花的小姐，张嘴闭嘴就要弄死别人。</P>

这么多年，物是人非，大小姐真的变了，变得……</P>

变得能保护自己了。</P>

“环叔，我会回去的”</P>

男人抬头看着她，眼神里透露出一句话，您什么时候回去？</P>

“只不过不是现在”</P>

现在不行，她羽翼未满，得等。等到花雪堂开遍大燕，等到霍潇龙长大，到时候一定会不一样。</P>

柳絮并没有把希望寄予谁，她手里现在管着风月楼与侯家合作的造纸厂，少女在等，等到有实力与柳家叫板的那天，等到她爹看见她会尊重的那天。</P>

现在回去，就算把证据摆在她爹面前，他也不一定会帮自己出气，也许这事儿不痛不痒的就过去了。</P>

“是，大小姐”</P>

柳环尊重大小姐的想法，也会遵从少女所有的命令，只要她想，男人会拼尽全力做好她吩咐的每件事。</P>

柳夫人，当年没来得及报答您。</P>

现在，我会倾尽所有助小姐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