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洁在收拾书包的时候,忽发现书包里有一块巧克力。
她伸手摸出来,才发现是陈卫东下午在剧院给她而她没要的那一块。她拿着巧克力愣一会,忽听到阮溪说:“咦?陈卫东偷偷塞给你的?”
阮洁回神看向阮溪,“我也不知道。”
阮溪笑一下,“我看到了,就是特贵的那一块。”
想起在剧院里的事情,阮洁又忍不住开始脸蛋发烫。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把巧克力塞进书包里说:“我明天拿去还给他。”
阮溪看看她,没再说什么。
该说的话,回来上楼之前,其实阮长富说得都很明白了。
阮溪自己不是这个年龄的人,当然不会因为一盒冰激凌两块巧克力这些东西就脑子发昏,但阮洁是这个年龄的人,其实她也还是有点担心她会陷进去的。
但是担心归担心,她也不会过分去干涉阮洁,这种事需要她自己有主意。
早上上学,阮溪阮洁会和阮红军叶帆阮秋月阮红兵他们一起,也很少会碰到许灼他们。阮溪怀疑他们是不是早上都睡觉逃课,根本都不去上学。
兄弟姐妹几人走到学校门口,三个人去小学部,三个人去初中高中部。
眼见着快要到暑假,现在的天气越来越热,早上都不凉爽。
上午上完课中午回家,头顶的太阳更是毒辣辣的。
许灼和陈卫东在学校门口等她们,和平时一样,碰上头一起回家去。
进了大院走到分叉口的时候,阮洁没有立即转身走,而是忽然从书包里掏出巧克力来,送到陈卫东面前说:“还给你,你以后不要给我买东西了,我还不起。”
说完她把巧克力往陈卫东手里一塞,拉着阮溪就走了。
她和阮溪不一样,阮溪可以接受许灼买的东西,因为阮溪有钱能买东西还回去,还能请他们所有人吃那么贵的一顿饭,可她没有这个能力。
陈卫东愣一下在后面喊:“没要你还啊!”
阮洁回一下头道:“那也不要!”
虽然她确实胆子小没见识,但也知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个道理。从小奶奶就教她,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吃了人家的东西都是要还的。
陈卫东站在原地看着阮洁走远,半天踢了下地上的石子。
许灼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笑,“要不给我吃,再不吃我看要化了。”
陈卫东直接把巧克力往他手里一砸,“吃吃吃!”
许灼不客气,撕开巧克力就放嘴里咬了一截,一边吃一边点头肯定地说:“嗯,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果然好吃。”
陈卫东:“……”
他交的都是什么人哪!
许灼笑着吃巧克力逗陈卫东的时候,叶秋雯和阮秋阳正好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叶秋雯和阮秋阳和他们都是说不上话的人,平时都是正常走过去就是了,但今天阮秋阳没忍住,走过去几步后,她忽又拉着叶秋雯转身回来,站到许灼陈卫东面前。
不熟,许灼和陈卫东看她俩一眼,没说话。
叶秋雯想要走,被阮秋阳给拉住了。
阮秋阳吸口气壮起胆子说:“你们拿阮溪阮洁当朋友,每天给她们买这个买那个,她们接东西的时候开心,可你们知道她们在背后是怎么说你们的吗?”
是阮溪和阮洁的话题,许灼便稍稍扬了眉,看着阮秋阳道:“怎么说的?”
阮秋阳屏屏气道:“她说你们是小混混,根本就看不上你们。”
许灼和陈卫东听到这话脸色一沉。
阮秋阳心里窃喜,心想许灼和陈卫东那么要面子,肯定要发飙的,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找阮溪和阮洁玩了,更不会给她们买这个买那个了,说不定还会羞辱报复她们。
他们这几个人,能忍受别人叫他们小混混,并且说看不上他们?
结果她窃喜半分钟都没到,陈卫东眉毛一竖冲她道:“关你屁事!她们看不上我们,你们很高兴是吗?特意上来看我们笑话?”
阮秋阳不知道陈卫东刚被阮洁拒绝,这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她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她好心告诉他们,明明他们应该气阮溪阮洁才对,干嘛冲她发火啊!
她说:“我只是好心告诉你们,让你们别被骗了……”
陈卫东正好有气没处发,便全发在阮秋阳身上,冲她说:“老子乐意被骗,生怕她们骗得不够多,你管得着吗?滚远点!”
阮秋阳:“!!”
神经病吧!
神经病三个字就溢在她嘴边,她差点就吐出来了。不过她还记得面前站着的两个人是谁,有多不能惹,所以硬生生又把这三个字咽下去了。
她没再敢说话,叶秋雯拉她一把,她便跟着走了。
走几步回头看到许灼和陈卫东也走了,阮秋阳又郁闷地小声说:“该不会阮溪和阮洁会什么巫术,他们是中邪了吧?”
叶秋雯小声道:“别胡说八道了,这是封建迷信。”
阮秋阳郁闷——早知道不上去说了,白挨骂了几句,真是晦气!
到家坐下来吃饭她还是气呼呼的,觉得阮溪和阮洁可能就是什么巫女。她们肯定是给许灼他们下了降头,所以许灼他们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然她心里这么想,嘴上是不敢再说的,总要长记性。
阮溪和阮洁不知道她跑去许灼和陈卫东面前自讨了一顿骂,自然和平时一样把她和叶秋雯当空气不看她们。她们在饭桌上话不多,只听别人讲。
早上匆忙没时间,阮长富现在问叶秋雯:“秋雯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叶秋雯还没出声回答,阮秋月接了句:“十点。”
阮秋月刚一说完,叶秋雯脸上的表情干了一下,她本来打算说早点的。
阮长富听到阮秋月的话又问:“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
叶秋雯面不改色道:“本来吃完晚饭就准备回来的,结果路上碰到一位找不到家在哪的老太太,我们就把老太太送回家去了,她记性不太好,找了很久回来便晚了。”
其实她是打算看完演出就回来的,但是有时候理智会被感情牵着走,感情浓的时候巴不得永远不分开,不知不觉中越拖越晚,回来的就晚了。
阮长富听到她这话不生任何怀疑,只道:“那确实不能不管,越晚越值得表扬。”
叶秋雯抿抿唇道:“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的。”
阮长富这便又开始上思想品德课,对饭桌上的其他人说:“你们都要学习一下你们大姐的助人精神,在外面若是遇到人需要帮忙,一定要帮。”
阮溪吃着饭实在没忍住,下意识清了下嗓子。
阮长富看向她:“你又怎么了?”
原没打算说话,被问了,阮溪只好又清一下嗓子道:“昨天下午去剧院里看演出,旁边有个人特别没素质,一直抽烟,我吸了十几分钟的二手烟,今天起来嗓子就有点不舒服,又干又痒。”
听到这个话,叶秋雯蓦地抬起头看向阮溪,脸色绷紧。
阮长富没注意叶秋雯,只看着阮溪道:“嗓子不舒服多喝点水。”
阮溪也没去管叶秋雯是什么反应,回阮长富的话道:“上午喝了不少的。”
此时阮红军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忙又接着话出声道:“大姐你昨天和堂姐去剧院看演出了啊?我说你去哪了呢,半天都没看到你,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阮溪看向他笑着说:“是啊,我们学校好多人去看了呢,有一个和秋雯姐一样是优秀学生代表的,和许灼他们一个班,叫陆远征,他也去了。”
听到这,叶秋雯的脸瞬间赤红,连忙埋下头来,捏着筷子的手指指节泛白。
阮长富接阮溪的话,“对,那孩子也很优秀。”
阮溪笑着说:“优秀的人都值得我们学习,您继续说秋雯姐乐于助人的事情吧。”
阮长富这便清清嗓子又找回话题,继续拿叶秋雯的事上思想品德课。
叶秋雯此番再听这些话,脸上仿佛在被人抽巴掌一般,脸颊上的红意便越来越重。
阮秋月盯着她看一会,在阮长富说话的空隙出声说了一句:“秋雯姐,爸爸在表扬你乐于助人,你怎么一直把头低着啊,脸也特别红,是爸爸表扬的不对吗?”
叶秋雯忙笑笑,“天气太热了。”
冯秀英闻言立马给叶秋雯递个扇子,让她扇扇风再吃。
叶秋雯接了扇子扇风,感觉脸上的燥热好了些许,才又拿起筷子吃饭。
阮长富的思想品德课再一次被打断,他看看叶秋雯又看看阮溪和阮秋月,眼神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