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1 / 2)

第068章

阮溪想着, 大概也有她和阮洁没有打小报告乱掺和的原因,没有人盯着叶秋雯搞破坏搞事情, 叶秋雯没有任何压力就慢慢彻底放松了, 完全坠入爱河了。

阮长富远在千里外管不到她,冯秀英管不到点子上,等于一直是在纵容她, 再没有其他人从中阻挠使绊子, 她自然就放松警惕不再小心,专心享受爱情的甜蜜了。

阮溪没时间多去关注她, 暑假剩下的十来天也都没出门, 每天都和阮洁闷在家里学习。累的时候会在星期天的晚上去广场上看场电影, 这是她们生活里唯一的娱乐内容。

每次看电影也都会遇到许灼和陈卫东, 他们要么给阮溪阮洁占了位置, 要么就是给她们搬了凳子, 并没有因为被拒绝就疏远她们。不多提那档子事,自然就是普通朋友。

立秋之后天气也没有变得凉爽,开学之后是一场来势凶猛的秋老虎, 天气又酷热了一段时间。秋蝉每日都在林子里叫唤, “知了”“知了”声音格外齐整。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学校再一次开学, 阮长富没有回来, 于是阮红军又把书包扔到天上欢呼了半天——他的五年级,注定是最快乐且自由的五年级!

然而太自由就会失去控制, 尤其是阮红军这种好斗的男孩子。

自从阮长富去外地以后, 他就没少打架惹事, 但一直都是小打小闹。

然后新学期开学刚半个月的时候,他又跟人打架了。

这次被人群殴打了一脑门的包, 打不过只好哭着指着人家说:“你们都给我等着,明天放学谁都不许走,我去找许灼来揍死你们!”

人家奚落他:“哭包!去找啊!你以为我们怕你啊!许灼认识你吗?”

傍晚晚饭时分,家里所有人都盯着阮红军脑门上的包看。

冯秀英伸手上去要碰,“你这是怎么搞的呀?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阮红军直接把她的手挡开,没让她碰到,“和你没关系,不关你的事。”

他有事向来都不跟冯秀英说,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冯秀英只会婆婆妈妈的碍事。

冯秀英无所谓阮红军对她什么态度,仍是关心道:“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爸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吃完饭跟我去卫生室洗一下。”

阮红军直接道:“我不去!”

去卫生室贴个纱布在脑门上,多丢人啊,他才不贴!

冯秀英又唠叨他几句,他直接把筷子拍下来道:“你太吵了!我不吃了!”

说完立马起身,直接踢开凳子走人了。

饭后坐在房间里的书桌边,阮秋月摇着头叹气说:“我们这个妈呀,是真的没用。脑子里都是浆糊,服不了人也管不住人,难怪被叶秋雯牵着鼻子走。要是爸在家,早就抽阮红军了。”

阮溪翻开习题说:“是你妈,不是我们妈。”

阮秋月看向阮溪,“你真打算这辈子都不叫她妈呀?”

阮溪笑,“爸我都不会叫,你觉得我会叫妈?”

阮溪话音刚落,阮秋月还没再说话,房门上突然响起敲门声。

阮溪没有起身去开门,只转头看向门板道:“门没锁。”

圆形门把手嘎达转动一下,门板打开后,阮红军从门缝里伸头进来。

阮溪和他对视片刻,没有出声说话。

他自己推门进来,反手关上门,然后便贴在门边的墙上站着,像个受伤的小狗一样看着阮溪,明显是有事来找她,而且是要求她的。

阮溪没说话,阮秋月看着他问:“你干嘛啊?”

阮红军抿抿嘴唇,半天才开口说话:“大姐,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许灼?我今天是被好几个人打了,不然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阮溪懂了,他想要找许灼帮他报仇去。

阮秋月又说:“要是爸在家早把你抽死了,你还敢叫大姐去找许灼?我看你就是欠教训,被人多打几次就好了,被打怕了以后就不敢惹事了。”

阮红军看向阮秋月就说:“老六你闭嘴别说话!”

说完他又看着阮溪,“大姐,你就帮我这一次行不行?”

阮溪看着他又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我可以帮你这一次,但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阮红军问:“什么条件?”

阮溪道:“第一,以后都不准再打架惹事,更不能借许灼的名头在学校混。第二,上学就好好学习,认真听课做作业。第三,期中考试考到六十分。”

“六十分?”

阮红军眼睛瞪起来,“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阮溪低下头继续做题,“那你就自己去找许灼好了,我看没有我的同意,他会不会帮你出头。或者你就忍下这口气,当龟孙子就好了。”

阮红军贴在墙边,看着窗边被风吹动的窗帘,陷入了人生两难境地。

闹钟上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转,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分针转过一大格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说:“大姐,我答应你!”

阮溪继续写字不抬头,“行,等会我去跟许灼说一声。”

阮红军高兴了,“谢谢大姐!”

大半个小时以后,阮溪放下手里的笔,拉着阮洁下楼叫阮红军一起出门,出大门的时候跟阮红军说:“我们先去一趟小卖部,你去找到许灼,把他叫到广场上。”

阮红军应完声便飞奔而去。

阮溪和阮洁则先去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装着烟到广场上,许灼和阮红军还没有过来,她们便坐着放松休息了一会。

阮洁问阮溪:“你要让许灼去打一帮小学生啊?”

阮溪笑出来说:“高中生打小学生,许灼好意思吗?让他去吓一吓就好了,叫他们以后不敢再欺负红军就行。最好是这小子说话算话,以后都别再惹是生非了。”

阮洁也笑,“我看他贴着墙考虑了挺久的。”

阮溪:“那说明他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很慎重地下了决定的。”

……

两人坐着说一会话阮红军就把许灼和陈卫东找来了。

看到阮红军带着他们走近,阮溪和阮洁从台阶上站起来。等他们走到面前,阮溪看着许灼笑着说:“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想找你们帮个小忙。”

阮红军那嘴巴是忍不住不说的,许灼和陈卫东早知道事情原委了。

许灼说:“看你客气的。”

“客气是必须的。”

阮溪从口袋里掏出烟,直接送到许灼面前。

许灼看一眼不接,只道:“多大点事,赶紧拿去退了,以后别乱买东西。”

他知道她家的情况,也知道她在家里的处境,钱对于她来说不是可以挥霍的东西。

阮溪看着他:“你要是不要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找你帮忙。”

许灼与她对视片刻,仍是没有伸手接。

阮红军倒是懂事得很,立马接下烟塞进许灼的裤兜里。

许灼:“……”

再掏出来推来推去又怪磨叽的,于是他便就收下了。

阮溪跟他说:“都是小孩,你别去真打他们,吓一吓就行了。”

许灼笑,“放心吧,我也不打小孩。”

这事两句话就说定了,阮溪和阮洁不打算在外面多逗留,说好便准备回去了。

许灼和陈卫东也不讨嫌多留她们在外面,只轻拍一下阮红军的背说:“走,小孩,带你去小卖部买吃的去,想吃什么随便买。”

阮红军眼睛刷地一亮,“真哒?”

他倒不是稀罕小卖部里的东西,而是稀罕许灼和陈卫东两个人。

能跟他俩去小卖部买东西,我草!真是太有面子了!

阮溪都没来得及开口叫阮红军,他就跟着许灼和陈卫东一起走了,屁颠颠的。

阮溪看着这两大带一小:“……”

阮溪知道许灼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也没多担心这个事情。

她和阮洁回到家就把心思给收了,第二天上学也没多想这个事,上了一天学,到晚上回来听阮红军嘚啵,她才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

阮红军开心得大门牙都要龇掉了,吃完饭跑到阮溪房里一边比划一边说:“大姐,你不知道我今天在学校多有面子,简直威风死了!打我的那几个都被许灼他们给吓尿了,哈哈哈……看他们以后还敢招惹我!”

阮溪对小学生被吓得尿裤子并不感兴趣,直接把自己写了三个条件的纸拿起来给阮红军看,笑着对他说:“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不然我找许灼揍你,让你尿裤子。”

阮红军:“……”

片刻他脑袋一耷,接下阮溪手里的纸,悲伤扁嘴——六十分,呜……

阮红军倒是说话算话,许灼帮他报了被打之仇以后,他从第二天开始,上学书包里开始装课本了。虽然上课还是会走神,但好歹也能听那么十来分钟了。

晚上放学回来他在房间里写作业。

叶帆跟见了鬼一样,还去摸他的头,小声问他:“你中邪了?”

阮红军直接打开他的手,“没中邪,我学习呢,就是他妈的,我都不会做……”

叶帆直接拿书在床上坐下来靠着枕头,“就你小学这五年时间,书包里几乎没装过课本,你要是会做才有鬼了,乘法口诀会背了吗?”

阮红军眼睛瞪起,“你也别太瞧不起人!乘法口诀我当然会!”

叶帆看他一会,直起身来,“来,哪里不会,三哥我免费教教你。”

阮红军把作业题拿给他,抿住嘴唇,“我都不会。”

叶帆:“……”

你可真理直气壮。

十一月,秋风换景。

街边的梧桐和银杏被季节染色,风一吹便落满地金黄。

小学五年级的教室里,阮红军捏笔答题,第一次没有在考场上睡觉。

答完题考完试,他耐心等了一天的考试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