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细不可查地挑眉:“你这一招是跟谁学的?”
虽说父王和娘亲恩爱多年,她父王人前冷峻自持,在母亲面前却从来不懂含蓄为何物,但是二老年纪毕竟不小了,不可能像个小年轻一样整日花前月下。
父王更不可能当着扶苍的面,做有损师父威严的举动。
所以扶苍是跟谁学的?
“没跟谁学。”扶苍摇头,“属下说的都是真心话,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不敢欺瞒哄骗主子。”
好吧。
楚青凰就当他是自己开窍了。
两人分开数月之后的第一次见面,第一个晚上同床共枕,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尤其是扶苍,明明是个寡淡少言的人,今晚却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总想方设法地跟主子多聊几句。
哪怕只是说一些废话,只要听到她的声音,都能让他觉得无比满足。
于是一直聊到天快亮,两人都没有睡着,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拉西扯,想到什么说什么,时而话赶话,楚青凰就顺嘴戏谑两句。
小狼崽子这几个月变化确实不小,以前的木讷仿佛不复存在,像是突然间长了七窍玲珑心肝一样,甜言蜜语信口拈来。
最重要的是即便他说了再多的甜言蜜语,也并不显得油嘴滑舌,反而句句都能说到楚青凰的心坎里,简直就是冬天里的一抹暖阳,怎么看怎么喜欢。
只是太过放纵的后果却是十分严重。
两人几乎一宿未眠,扶苍甚至错过了晨练的时间,等到天空出现了灰蒙蒙的颜色时,扶苍才想起主子一夜未眠,顿时心生愧疚:“主子要不要睡一会儿?”
楚青凰道:“你终于想起来我需要睡觉了?”
真不知他哪来这么多话要讲,讲了足足三个时辰。
扶苍羞愧:“属下该打。”
楚青凰起身:“不睡了,起床去给父王娘亲请个安,然后去山间走走,散散步,吸收天地之精华。”
扶苍道:“属下还要去晨练。”
“学习要劳逸结合,你都辛苦几个月了,这两天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楚青凰道,“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扶苍默了默,他也不想在乎这一天两天,只是账本上学艺的日子越加越多,让他每每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根本不敢懈怠。
万一师父轻飘飘地来一句:“学艺都敢偷懒,账本上再加两年。”
他只怕会欲哭无泪。
楚青凰转头瞥了他一眼,眼底笑意一闪而逝,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更衣洗漱之后,带着扶苍去给父王和娘亲请了安。
“父王授艺辛苦,扶苍这个不成器的徒弟今日就交给女儿管教吧,父王休息一下,多陪陪娘亲。”
容毓懒得拆穿她的小心思,挥了挥手:“走远点,别在我跟前碍眼。”
南曦笑了笑:“也别拿我当挡箭牌。”
楚青凰笑了笑,很快领着扶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