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棠接到省局狱侦处处长富林的电话,叫她去汇报一下工作。
她有些奇怪,自己只是个副处长,汇报工作,也应该是处长去,还轮不到自己。
再说,现在既不是季度末,也不是半年,更不是年底,汇报什么工作?
平时每个月的工作总结,都是按时邮寄过去,或者是顺便捎去。狱侦处最近又没有什么新的举措,也不用搞什么专题汇报。
况且,富林的电话也没有要求汇报什么,只是说上午必须去。
既然是汇报,就得跟处长请示一下。虽然现在处长几乎不管什么事儿,把工作放手交给赵玉棠去干,但她可不愿意什么事儿都自己擅自做主。
该请示的,总还是要请示。再说,向上级汇报工作这类事儿,也应该是处长的事。
“既然叫你去,你就去嘛,以后这样的事儿就不用找我了,你自己酌情决定就行了。
你办事儿,我还是放心的。办好了,成绩是你的。办砸了,问题是我的。
我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也不指望着往上爬了,不过,给你当个梯子还是愿意的。”
狱侦处冯处长对赵玉棠的能力很有信心,所以,什么工作都让赵玉棠放手施为。
“冯叔叔总是领导,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更不能坏了规矩,目中无人。”
“玉棠做事就是有分寸,不像有些年轻人,当了屁大的官儿就尾巴翘上了天。
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和你爸也是多年的老伙计了。
你爸这些年也不容易,为了你,一直独身到现在,所以,你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别让你爸失望。
做官固然重要,但跟做人比起来,还是做人重要。
比如我,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却心安理得。无论走到天边,我也敢说,我对得起这身制服,对得起这份薪水。”
“冯叔叔说得对,玉棠记住了。”
“我估计他们也闲着没什么事儿,想找点事儿做,以证明他们的存在。
随便弄个几条,重点强调怎样在他们的指导下开展工作,拍拍他们的马屁。
取消直属队的事儿不要提,因为那些犯人有不少都是他们省局的关系,免得提起来尴尬。
另外,我准备辞去处长位子,到时会推荐你接任。你心里要有个准备。最好能在近期有个亮眼的成绩,这样,我说话时就更硬气了。”
“接你的位子,我倒是没想过。不过,我最近确实在琢磨一件事儿。”
“哦?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我想重启追捕罗庆林的事儿。”
赵玉棠说出了心中揣摩已久的想法。
“罗庆林脱逃案,是我们一监狱的耻辱。如果真能将他捉拿归案,不仅是大功一件,而且可以一洗一监的耻辱。
只是此事已经过去了18年,中间几次大规模追捕,有一次甚至都找到了他的隐藏地点,还是被他逃脱了。
此事这么办,你暗中进行,不要声张。成了,咱们放个卫星,给大伙一个惊喜。不成,就悄悄收兵,咱们也有个退路,不至于丢人现眼。”
“还是冯叔叔考虑的周到,我就按你说的办。”
正如冯处长预料的那样,省局狱侦处的富林处长并没有什么正经事儿。
赵玉棠的汇报,他听得也似乎心不在焉,总是不时地看看表。
汇报完毕,赵玉棠就要告辞,可富林却一再挽留。终于,富林接了一个电话后,舒了一口气。
“赵处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局里领导都很看重你。
昨天万厅长听说今天你要来汇报工作,就指示说,要亲自听一下你的汇报。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赵处可要珍惜啊。”
万厅长是省司法厅的副厅长,兼任监狱管理局局长。按一般习惯,富林应该称呼他局长。
可是局长显然比厅长小。
要不,叫万副厅长也正常,可是叫着不仅别扭,而且加上个“副”字,有故意强调之嫌,易招领导反感,所以也没人去讨人嫌,故意强调那个“副”字。
按照惯例,万厅长要听汇报,也轮不到赵玉棠这个副处长来,一般应该是监狱长赵观澜或者是是副监狱长郑新民,至少也应该是分管的副监狱长卫村夫。
就算是就某一件事听取专题汇报,也应该由副监狱长级别的领导陪同她来。
赵玉棠心中虽然纳闷,但也不好多问,只好由富林陪着去见万厅长。
万厅长的办公室门敞开着,赵玉棠走了进去,富林小心地把门关上。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来来来,是玉棠吧,快坐。”
万厅长很热情,亲自给赵玉棠沏了一杯茶,挨着赵玉棠,一起坐到沙发上。
赵玉棠感到万厅长已经贴到了自己的身上,很不自在地挪开了,保持距离。
万厅长这个亲密的举动。立刻令赵玉棠产生了警惕。
她是个冰雪聪明之人,对一些领导和女下属的传闻也早有耳闻,本就对万厅长要听自己汇报有所怀疑,觉得不合常理。现在见到万厅长如此举动,怎还不明白他居心叵测?
“万厅长的办公桌有些乱,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赵玉棠起身收拾桌子,背对着万厅长,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揣回兜里,又坐到沙发上。
“玉棠就是懂事,不仅人长得国色天香,还知道体贴人。不象我家里那个母老虎,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钱的。”
万厅长说着,又坐近赵玉棠。
这回赵玉棠没有躲避,看起来似乎有些羞涩,只是低头摆弄自己的双手。
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只是目前火候还不到,只好等着厅长下一步的行动。
心理嘀咕道:果然不怀好意,第一步就是贬低自己老婆,诉说婚姻的不幸,为自己猎艳寻找借口。
网上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一种流氓,叫做上司。看来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玉棠是硕士,无论工作能力和工作表现,都很出色。我们局里,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年轻干部来挑大梁。玉棠要随时做好承担更大责任的准备。”
万厅长说着,抓过赵玉棠的手,放到自己手心,又盖上另一只手,拍了几下。见赵玉棠没有反抗,就开始抚弄起来。
“万厅长,你是找我来汇报工作的,请放尊重些。我虽然是你的下属,却不是卖身投靠的女人。”
赵玉棠话说的堂堂正正,可是,手却没有挣脱开来,任由厅长抚弄着。
厅长见状,只把赵玉棠的话当做了假正经,心中窃喜道:果然懂事儿。
“我对玉棠仰慕已久,早就想着能和你这样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共赴巫山。虽然比你大了那么几岁,但身体还是很好的,床上经验也比那些年轻人丰富。
来,到我的里间去,咱们好好交流一下。”
万厅长说着,就去解赵玉棠的衣扣。
赵玉棠见厅长把露骨的话说出,证据已经到手,那里还会再给他机会。
挥手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狠狠落在厅长脸上。
又一把从沙发上拎起万厅长,抬起右膝,狠狠顶在厅长裆部。
厅长惨叫一声,瘫在地毯上,双手捂着裆部,脸上留下了汗珠。
赵玉棠拿出手机,把录音放了一遍后,收回手机。喝了一口茶,舒了口气,脚踩在厅长的胸前。
“你个垃圾,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子的。竟然敢打老娘的主意,癞哈馍想吃天鹅肉。
录音你也听着了,我就留个证据。
这事儿要是让我爸知道了,我敢保证,他会立刻来找你拼命,管你什么狗屁厅长的。
今天给你一次机会,放你一马。
以后,你要是仗势欺人,敢找我们父女俩的麻烦,我就立刻把录音交给监察厅,并且发到网上去,非弄你个身败名裂不可。不服你就试试!”
赵玉棠说着,右脚狠狠在厅长的屁股上踢了一下,嘴里骂了声:垃圾!转身扬长而去。
出了门,找了个洗手间,洗了手,对镜整理下妆容,才往外走。
走在走廊里,怒气未消,心想这必是富林作局,就直接奔富林办公室而去。
见赵玉棠进来,富林急忙迎来,赵玉棠假装喜气洋洋地紧走两步,没等富林说话,抓住富林双肩,右膝一抬,又是狠狠地顶在富林的裆部。
富林本来也是有两下子的,被赵玉棠突然袭击,措手不及,吃痛不住,就只顾着去捂自己的裆部了。
赵玉棠骂了声:垃圾,瞎了你的狗眼,竟敢算计老娘!
又抓起水杯,把水泼在富林脸上,把茶几一脚踹到一边,这才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