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应狐王犹豫了一瞬间,还是问道:“你的仇家是什么人?”
胡仙娘看了他一眼,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两人一“神”的很快消失在武夷山的风里,去往凡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眨眼间,又到了月圆之日。
宫梦弼抬头看着月亮,目光仿佛穿透苍穹,灵神也一并奔上了蟾宫。
康文心中忐忑,拉了拉狐夫子的衣袖,小声道:“先生,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两人此刻正在吴宁县狐子院的廊边静候着,看着庭院中灯火通明,往来不休的狐仙进进出出,或是搬运文书账簿,或是检查狐舍膳堂,或是盘点仓库储备。
而学堂之中,狐子们或紧锣密鼓地填写着考卷,或忐忑不安地展示着所学术法。
钱粮官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打出火星子,荀祭酒、苏司业、纯司业、胡院丞四个位高权重的天狐院高层则在闭目养神。
宫梦弼道:“担心什么?”
“担心他们查出来什么不妥之处呀。”康文心里急得不行,脸色紧绷,强装镇定。
“再说了,来巡查的司业可……”
“司业们都会秉公处置,我们既没有贪污纳垢,又没有轻视教学,若是查出来疏漏之处,我们更应该高兴才是。”宫梦弼打断了康文的口不择言,慢悠悠道:“你自己写的备急疏略,自己还没有信心吗?”
康文乱跳的心终于慢慢定下来,这才感觉到后怕。当着司业的面说不妥当的话,真说出口了,宫梦弼都拦不住责罚。
但康文还是钦佩宫梦弼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野狐自己不清楚自己在天狐院的处境,康文是清楚的。正因为清楚,才明白上面顶住了多少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