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了一地的鲜血刺痛云浅的双目,他认为,是他下的嗜血散起了作用,导致夜君离情况如此糟糕。
明明应该是庆幸的,他毫不费力,就将那个权倾六界的魔王弄没了半条命。
可他控制不住的心寒,意识到会失去夜君离,云浅骤然觉得,冰天冻地的寒冷几乎要让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得动弹。
&34;夜君离&34;
夜君离半跪在地上,在风雪的衬托下,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34;浅浅&34;他捂着心口,艰难地抬头望了一眼云浅,依依不舍般握住他的手,&34;我无事,你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我&34;
他笑得轻松,云浅却依旧从他眼里看出痛苦。
&34;我们回屋去。&34;云浅不管不顾地扶起夜君离,他力气不大,扶得很是吃力。
嗜血散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大,是云浅始料未及的。
这就意味着,夜君离要这样,反复折磨百日
云浅不愿意去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他似乎,后悔了
然而,夜君离只是在那个时辰不停地呕血,并无性命之忧。
他有染沉的不死之心,轻易不会丧命。
他醒来的时候,望见的是云浅落寞的背影,他正坐在桌旁一动不动,背对着夜君离。
夜君离喊了他一声,他竟然没有听到。
夜君离忍着不适起了身,下地走向云浅,将他轻轻地禁锢在自己的怀抱当中。
&34;你在想什么?&34;
云浅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惊得愣了一愣,缩了缩脖子,转回身来:&34;你醒了你&34;
那些紧张关心的话被夜君离一个噤声的动作堵在喉咙:&34;我无事&34;又是这一句毫无说服力的回答。
&34;你看看你,脸色比我这个病人还要苍白,快去歇息。&34;夜君离心疼地摸了摸云浅冷冰冰的小脸,继而捧着他的手呵气。
云浅神色不定,无精打采地点头,便离开了。
紧接着,倾颜推门而入,带着怨愤的情绪:&34;夜君离!你这是被人下毒了!是嗜血散!哪个人那么大胆!&34;
&34;下毒?&34;夜君离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反问道。
&34;我也觉得奇怪,这戮神殿莫不是还有染沉安排的奸细?趁你身子虚弱下了毒手?&34;倾颜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应当是无人敢明目张胆对夜君离下手才对。
&34;也不算明目张胆是那人失策了这嗜血散本来少量饮下,会神不知鬼不觉慢性中毒它与我体内的不死之心产生了反应,才会显现出来。&34;
夜君离面色变得凝重,继而吩咐倾颜:&34;此事先不要宣扬,这人还会做第二次只要他还敢下手,就一定会露出破绽!&34;
&34;好!抓到这该死的凶手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34;倾颜咬牙道,谁敢这么大胆对夜君离下手,简直是自寻死路。
待云浅第二次下嗜血散时,他犹豫了。
夜君离的药还在熬着,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中药味,是云浅难受的。
鼻子难受,心里也难受。
夜君离现实中,总对自己百般体贴,露出温暖的笑,与梦里的那个他,是截然相反的。
云浅总是迷迷糊糊沦陷在他温柔的陷阱里。
他该死么?
云浅摊开药粉,揭开了瓦罐的盖子,矛盾纠结中,听到一声生硬地叫唤:&34;你在做什么?&34;
吓得云浅把药粉撒在了药水里,心脏止不住颤动。
来者是见邪,他一向不太待见云浅:&34;你放了什么进去?&34;
他毫不客气地质疑云浅,伸头瞧了瞧还在沸腾的瓦罐。
云浅心虚地挪了挪沉重的脚步,双手紧捏成拳,心虚让他手心当即出了一阵冷汗。
&34;没什么&34;
&34;没什么?&34;见邪不是夜君离,不是倾颜,他对戮神殿,对夜君离忠心耿耿,但凡有人对他们不利,他一定不会轻饶。
&34;好,那你喝一口给我看看!&34;见邪将瓦罐端起,亲自倒出还未熬好的汤药,推在云浅面前。
&34;&34;云浅没有了反应,大脑好像一瞬失去了思考能力。
&34;怎么?不敢喝?那就是有问题!&34;见邪果断下了定论,语气不善。
&34;我喝&34;云浅因他的咄咄逼人,一口气喝下了半碗药。
可即使他按照见邪的要求试了药,见邪也不信任他:&34;算了,我再煎一碗,这个不要了!&34;
&34;嗯。&34;云浅任由他将自己快熬好的半碗药挪开,转身离开了。
而见邪,并没有打消对云浅的怀疑,而是把那剩下的半碗药拿去给医师鉴定。
&34;怎么会是云浅?&34;倾颜得知了真相,当着夜君离的面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