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简直落荒而逃,她一路寻着僻静处,幸好没有再遇到那群官兵。
直到跑出了鸣玉楼,她伸出冰凉的手背贴着脸颊还能感受到上面滚烫的温度。
这个魏翊,简直流氓!
她不由恨恨地想到。
就在她咬牙切齿之际,一辆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她的身边。
“姑娘,快上车!”车夫说着抬起头,宽大的草编帽檐下,一张冷硬而熟悉的脸出现在秦陌面前,不是之前走散的范成风是谁!
秦陌此刻披头散发,范成风望着她,眼神瞬间冷酷起来,他沉声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满街明亮的灯火下,秦陌的脸不由红了红,她冲范成风摆摆手:“没有的事,街上人太多发带不小心挤散了而已。”
她说着弯腰钻进了马车。
范成风听她如此说这才作罢。
“姑娘,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秦陌见如此问,不由又想起酒色迷离的鸣玉楼中,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吻。她默了默,道:“回去吧!”
确实,热闹也看够了,此刻秦陌已无心再继续逗留。
范成风听她如此说,一扬鞭,顿时,他们这辆小小的马车仿佛一条灵活的泥鳅般,在月那这座热闹繁华的边陲小城行驶得宛入无人之地。
就在他们穿过一条幽深漆黑的巷子再次来到灯火通明的官道,眼看城门在即之时,没想到竟然迎头遇上了一群巡逻的官兵。
“什么人?”对方口气不善。
秦陌不知道范成风对他们说了什么,片刻之后,那群官兵竟然列队退到一旁毕恭毕敬地让行。就连城门口驻守的那些官兵也没有对他们再次盘查。
马车风一般出了芜城,一路向东,朝松安而去。
秦陌静坐在马车里望着范成风的背影不禁陷入沉思。
他到底什么来历?
周权说自己不过是个生意做得有点大的生意人。
士农工商。这个时代的生意人虽然地位不如她原本那个时空那般低贱,可也好不到哪里去,区区一介商贾的手下,能让月那的官兵这般恭敬?
他们抵达周家庄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晨,秦陌在马车上颠婆了一夜,饶是年轻劲头足,下车的时候还是脚底一软差点没摔倒在门口冻得硬邦邦的泥地上。
“小姐!”早已听见动静跑来开门的流觞见状箭步上前扶住了她,待秦陌站稳,又退后一步忧心忡忡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皱眉开口道,“你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害得我们白白为你担心着急!”
秦陌笑嘻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冲她眨眨眼道:“你可不知道,芜城的灯马节多么有趣,待我睡足了好好跟你们说说。”
流觞心疼地看着她眼睑下方的两抹青色,跺跺脚道:“先别管那些了,赶紧进屋吧,我去给你熬碗姜汤!”
她说着仿佛想起什么,对勒着缰绳的范成风道:“天气冷,范先生也进来喝碗姜汤祛祛寒吧!”
秦陌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此后便是接连几日的大雪,松安多高山,周家庄尤甚,大雪封路,秦陌倒是安心的关起门来,每日只和流觞曲水喝茶吃酒行令,有时被曲水缠不过便将前世熟读的那些传奇故事稍作改编添油加醋地说给她们听,日子过得倒也轻松惬意。
自两手空空地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秦陌就变得十分有危机意识。每年都是从开春起,便像只松鼠般开始屯很多吃食,有时候甚至宁可浪费点也不敢短缺。
如此这般,很快年关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