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站在沧浪河边呆呆地想着这些,忽然一阵“呜呜呜”的哭泣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逾六旬的老翁正缩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下抹眼泪。
“老人家你怎么了?”秦陌弯下腰关切地问道。
老翁犹自哭个不停,他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儿子……前两天上山砍柴……谁知却再也没有回来……”
秦陌诧异:“上山砍柴?是哪座山?”
松安大大小小的山她爬了很多,搞不好就是她曾经爬过的某一座,可是她一个姑娘都能毫发无伤地回来,更何况是一个成年男子?
老翁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朝正在举办庙会的地方指去,顿了顿,他睁着朦胧的泪眼又将手抬高了一些角度:“就是那座山……我儿子在里面砍了十几年的柴,从来没出过事,怎么这次就一去不回了呢……那些杀千刀的都说他叫野兽叼走了,可是那座山里明明连野猪也没有几头的……”
“那你上山去找过吗?”
老翁哭道:“怎么没有?我在里面找了一天一夜,可是什么也没找到……”
自从发生李婆婆事件以后,秦陌的神经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此时乍闻这事,就觉得有蹊跷,可是一时又说不出来哪里蹊跷。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先安慰这个老翁,等晚些时候找杜衡派人再去找找等时候,忽然水车那边传来一阵巨响。
秦陌猛地朝那边看去,只见第一架已经造好此时正在咕噜咕噜汲水的水车像一个喝醉了酒的巨人般在她眼前轰然倒下。
那些精巧的木质结构在地上摔了个稀烂,成了一堆无用的木块。
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大地都跟着晃动起来。
那边赶庙会的百姓都被惊动了,大家也不买东西了,循声望去,纷纷瞠目结舌,瞬间整个世界静得出奇,连风声也听不见丝毫。
短暂的震惊过后,秦陌拔腿就朝水车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
明明一直转得好好的,底座自己也反复确认过再牢靠不过,怎么会忽然就散架了?在水车底下忙碌的那些匠人们有没有受伤?
秦陌心神俱裂。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托大了,是图纸出了问题?还是松安等地质太过松软,根本支撑不起这样大的东西?
跑向水车的那短短几十米路,秦陌觉得像是跑完了一生那么漫长。
如果说水车出了问题,那是不是开渠倒灌的计划也要跟着泡汤?
她急着想要一探究竟,可是还未等她赶到跟前,背后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仿佛天塌地陷般的轰鸣。
秦陌被震得耳朵里传来阵阵刺痛,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身子一轻,一个陌生男子带着她凌空飞到了沧浪江中的一艘小渔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