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渔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顿时都没了主意。
就像一家穷了几辈子,忽然捡了一匣子金银珠宝,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张皇失措起来,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花这笔钱。
最后还是老大一拍大腿:“这姑娘长得仙女一般,咱们的命不够硬怕是消受不起,依我看咱们谁也别碰,以她的姿色送去黑五那里,搞不好可以卖个好价钱!咱们到时候房子也有钱盖了,媳妇也有钱娶了,岂不痛快?”
兄弟几个一听有道理,纷纷拍手同意。可是卖给黑五也得是个大活人不是,要是死了他们除了晦气可是什么也捞不着。
于是他们哪里还有心思打渔,掉转船头直奔张郎中家而去。
魏翎此时正乘了一艘小船在河面上一圈圈来来回回地找人,他见到几个渔夫划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船火烧屁股一般往岸边划,高声喝道:“唉!你们几个!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几个渔夫连连摇头,直说没看到。
魏翎见他们神色怪异,不由朝那船舱看去,只见一张破网鼓鼓囊囊地堆在那里,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魏翎此时急着找人,哪有心思去管这些渔民的闲事,松安就这么一条河,渔民也不多,料他们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他这么想着,转过头命人继续往前划。
几个渔夫将船靠岸,用网抬了人,一路小跑着去了张郎中家。他们一路还担心有人会看到,于是索性摘了头上的斗笠盖在了鱼网上面。
大雨之中,几个人光头淋着雨,却抬着一破网的斗笠,这种场景任谁看到都会称奇,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雨太大,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行人。
张郎中见几人冒雨而来,不由意外,他们挤到了张郎中家的大堂,顺手将门关得死死的。
为首的那人从腰间摸出了一袋钱塞到了张郎中手中:“这件事情千万保密,你只管把人治好了,什么也别说,后头自然还有你的好处!”
那张郎中也是个贪财重利之人,听兄弟几个如此说,早已笑着连连点头。
几兄弟这才从鱼网之中把人抬了出来。
张郎中凑近一看,竟然是个美貌的姑娘,不由心中吃了一惊。他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搭脉看诊不在话下。
张郎中趁着去里间开药,将耳朵贴在墙上,听那几人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听到这几人反反复复地说着什么要卖给谁谁谁,年轻漂亮,可以拿多少银币之类的,心中已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这几人干得竟是这种勾当!
他连连暗骂的时候忽得念头一转,于是他折身到后面吩咐了一个小药童几句,小药童丢下正在干得活,一溜烟出了门。
张郎中见他消失得没了踪影,这才拿了药从里间走出来,投入了药罐之中。
兄弟几个见他出来,连忙止住了话题。
“人什么时候可以醒?”为首的那人问道。
张郎中慢条斯理地往药罐中加水,闻言笑道:“这姑娘怕是在水里泡得久了,邪寒入体,总需得过了这一夜才行。”
“还要一夜?”那几人仍旧浑身透湿,听张郎中如此说都有点烦躁起来,却又眼巴巴地看着诊榻上那个姑娘,尽管住得地方离这里不远,却谁也不愿离开。
张郎中眯着眼,一边看着罐子里的药,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里那几个人。
虽是盛夏,大雨接连下,加上为了照顾病人,屋里此时生起了一个小火炉,几个渔夫纷纷脱了外套围在火炉边烤着。
外面的天渐渐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