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茶老头一击不中,还欲再次动手,被徐青松飞身拦下。
那人见不是徐青松的对手,转身欲走,却被一记横腿飞扫在地。
徐青松上前一把扯下了对方的面具,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来。
秦陌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对方。
徐青松厉声喝道:“谁指使你来的?”
那人却不回答,仰着脖子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盯着秦陌。
秦陌忽然想起在乌渠权身边曾见过的一个名叫曾北亭的随从,她压下心头翻涌的血气,缓缓来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他派你来的?”
秦陌没有提是谁,那人却“桀桀”的笑了:“对啊,就是他派我来的!”
“为什么?”
“因为他恨你!他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你,火龙珠说给就给,甚至为了救你不惜舍弃了在松安安插那多年的几颗棋子,到头来你却走得头也不回!幸亏他即使醒悟,明白不能为了你这低贱之人舍弃自己的宏图伟业,这天下终归都是他的,你又算什么东西!”
曾北亭的脸上已经有了癫狂之色。
竹林下的阴影摇摇晃晃地落在秦陌的身上,她的面色苍白如纸。
她静静地看着面前粗衣葛巾的曾北亭,极浅淡地笑了下,忽然,她猛地抽出徐青松剑鞘中的剑,拼尽全力朝曾北亭刺去。
曾北亭此时被徐青松牢牢控制住,毫无反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有年少时第一次被带到乌渠权身边时,他递给自己的一盘果子。
有义安王死后,乌渠葵夺权宫变时,乌渠权拉着自己躲在一口枯井中时,头顶响起过的那夺魂般的脚步声。
有他们在茫茫雪山中找不到彼此时,乌渠权刺破手掌滴在雪地中的鲜红色的血。
……
现在这些都将随着他的死去而彻底消逝了吧。
其实,他明白,这些年,记住这些事情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秦陌浑身滚烫,她死死地捏着那把剑,目光锐利而疯狂地盯着距离她不过咫尺之遥的曾北亭,看着他的瞳孔一点点扩散,最终毫无生气地阖上。
徐青松行走江湖多年,但这一刻也被秦陌脸上的神色惊到。他从未见过那样一张如此冷静又如此疯狂的脸。
秦陌用力将剑从曾北亭的胸口拔出,带出的鲜血呈一条弧线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轻轻拭去眼皮上的血,仿佛呓语般轻声道:“是不是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秦陌将手中的剑在曾北亭的身上揩拭干净,还给徐青松:“这里交给你了,替我照顾好曲水,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她说着解开茶庐旁拴着的一匹马,直奔枫桥镇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