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柳絮儿冷笑道:“宋大人不肯帮忙便罢了,何必扯个蹩脚的谎话来蒙骗民妇?那陈秦又不是土行孙,岂能逃脱刑部大牢?大人以为民妇是三岁的小儿,那么好欺蒙?”
宋璟大感冤枉:“侄儿真的没骗婶婶。皇上闻听此事,雷霆震怒,当朝就解了秋官侍郎来大人的职,并交大理寺审谳。且派出南衙六卫北衙六卫,绘影图形,全城搜捕朝廷钦犯婶婶若是不信,现在就可去大街上看看,禁军十二卫,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勘查。”
“逃了?怎么可能?”柳絮儿依然无法置信。宋璟虽然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但有一宗,就是绝不会说谎话,柳絮儿是非常清楚的。
宋璟劝道:“陈秦自身难保,婶婶还找他做甚么?婶婶即使找到他,又岂能救得了他?”
柳絮儿冷笑道:“民妇虽没有廉耻,但知晓知恩图报。陈秦若是做了高官,民妇自不会去找他,他如今落难了,民妇只要力所能及,哪怕替他去死,亦何足惜?”
宋璟有苦难言,“这……这……”
柳絮儿也不多话,转身就朝外走去。
宋璟若有所失,呆呆地看着柳絮儿离他而去,竟不知如何是好。
柳絮儿离开宋府,果然,大街上到处布满了岗哨,在紧要的显眼处,还张贴了陈秦的画像。画像下方,还写清了陈秦的年龄及身体特征,并悬赏两千贯。有两队禁卫,挨家挨户的进入沿街的商铺搜查。各坊的坊正,也被纠集一处,命组织人手,每一坊的每一户人家,都务必搜查到。
柳絮儿又惊又喜又忧,惊的是陈秦竟然从看守森严的刑部大牢给逃出来了;喜的是陈秦脱了牢笼,性命暂时无碍;忧的是陈秦在这般严丝合缝的严查之下,哪有他藏身之地?
柳絮儿心想,陈秦没有路引,必然还在城中,他会躲到哪里去呢?柳絮儿一边思索,一边顺原路回了客栈。
柳絮儿本是个极有心计的女子,她想,自己若是陈秦,当如何去做?
陈秦好酒,刚从刑部大牢逃出来,或许还饥饿难耐,他必然去找酒家饭馆。但酒家饭馆只能解决肚子的问题,却不利藏身。柳絮儿摇了摇头,以陈秦的机灵,应该不会这样。
陈秦除了好酒之外,就是好色了。柳絮儿想到此处,眼睛一亮,难不成那混小子去了秦楼楚馆?妓院中既能提供酒食,脂粉堆中,又利藏身。
陈秦藏到妓院的可能性虽在两可之间,但柳絮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曾听单绫谈起过,陈秦大清早的就去了翠烟楼,从而使得失散多年的结义姐妹相认。
此时,时候尚早,秦楼楚馆都还没开门。自己若是陈秦,便去敲开某间妓院的门,使个手段哄骗进去。官府即使这个时候去查,对尚未开张的妓院,也应该不会大动干戈,必是草草了事,陈秦从而逃过此一劫。
柳絮儿主意既定,便出了客栈,在刑部衙门周遭,见人便打听,附近甚么地方有脂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