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在朕面前都不能消停一会么?都给朕省点口水罢!”武则天早有预料,此二人见了面,不动手掐架就算是万幸了。
“皇上,他欺负女儿,您竟然就让他欺负了?”此时的太平公主,好奇远远大于气愤,就连极为得宠的张易之兄弟二人,在她们母女二人面前,也一点不敢如此放肆,难道他比张易之更得母亲的欢心?
太平公主怔怔地看着徐驰,此人眉清目秀,年龄绝不会过二十岁,但也仅此而已,长相气质等方面,要比张易之差太远了。
太平公主又看向她的母亲,疑惑地问道:“他是何人?”
武则天呵呵笑道:“他还能是谁,就是在缙云斩杀了周瑰的那厮。”
“陈秦?你就是陈秦?本公主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好,自己找上门来了,胆子不小呀!”太平公主围着徐驰连转了两个圈,一脸的惊讶。
“找我算账?我和你好像没甚么经济往来吧?算哪门子的账?”徐驰也是一脸的惊讶。
武则天对太平公主所说的算账,其实心知肚明。这位公主就好身外之物,各地的官员多少都要孝敬她一点,周瑰可能是孝敬得最为丰厚的一个。徐驰杀了周瑰,断了她一条重要的财路,自然要找他算账了。如今徐驰找她要莳花馆,十之要黄。
武则天打断二人的话道:“陈秦要在两年之内,替朕弄到一千万贯,想必你已经听说了。他需要个地方打理生意,看中了你靠着崇文馆的那幢宅子,或租或买,你开个价,朕不会亏待自己的女儿。”
太平公主一听这话,一蹦三丈高,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断然回绝道:“别人要还好说,唯独他陈秦不行,哪怕给一座金山也不成。”
武则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徐驰道:“你这厮也是的,甚么样的宅子看不上,非要看上这泼皮无赖的,朕也帮不得你。你自己再去寻另外的,银子多点不要紧,暂时找梁王垫着,到时朕还他便是。”
徐驰傻眼了,都说武则天刻薄狠毒,但通过自己几次与她接触,这哪是刻薄狠毒呀,简直可爱得紧。作为母亲,征用女儿的房子作为办公场所,女儿死活不干,母亲两头说好话,哪怕是寻常百姓人家的母女关系,也是不可思议的,何况这个母亲还贵为天子。
徐驰看不下去了,替武则天教训道:“你作为臣子,就应唯皇命是遵,你作为女儿,就应孝敬自己的母亲,如此不忠不孝,真是天人共愤,叹为观止。”徐驰来大周有些时日了,古文水平更是高涨,一不小心还能弄出几句极有水平的话滴。
太平公主金枝玉叶,对胆子小的、唯唯诺诺的,自然是颐指气使、刁钻蛮横。据说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一个大臣,那大臣的车夫没经验,没及时让道。太平一怒之下,将那大臣揪出车来,拳打脚踢,不依不饶。那大臣虽苦苦求饶,但最后还是太平逼着那大臣学了几声驴叫了事。
太平自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人生最大的乐趣,无非是欺凌一下别人,到处寻找倒霉蛋,说穿了,就是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之上,后世俗称的恶趣味,即是如此。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胆大包天的陈秦,对她毫无惧意,所以依靠欺凌他找乐子的方法,估计是行不通了。太平眼珠子转了几转,却不怒反笑,对徐驰道:“要本公主那块地,也不是甚么难事,答应一个条件,那块地,那幢宅子,都是你的了,本公主一文钱不取就看你敢还是不敢?”
让徐驰也没想到的是,这太平公主怎么和她娘一个德性?徐驰想得到上官婉儿,武则天要三件聘礼,徐驰想得到莳花馆,太平公主却要他答应一个条件,真乃是母女连心。
“什么条件?快说!”徐驰想也不想,就催促太平公主开条件。那莳花馆少说也值个几十万贯的,奖励如此丰厚,自然值得一搏。哪怕是以身相许,亦是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