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仍不忘提醒片儿爷:</P>
“价钱上无问题,但你也清楚状况,我不希望此事传扬出去。”</P>
片儿爷赶忙回应:</P>
“那是自然之事。”</P>
“我亦不愿消息外泄,毕竟若被知晓,我也将遭殃,这点请放心。”</P>
“只要你点头同意。”</P>
“咱们就以房契换现款,交易达成,彼此守口如瓶便是。”</P>
“我也绝不会张扬此事。”</P>
李怀山听后微微颔首。</P>
沉吟片刻后,</P>
对片儿爷提议道:</P>
“不过我手头没有现钞,用大黄鱼支付可行否?”</P>
片儿爷一听,立刻应承下来:</P>
“那当然没有问题。”</P>
“只是这大黄鱼的市价……”</P>
大黄鱼作为硬通货,</P>
其市场价格并不稳定,目前市面上每条大黄鱼的价格在两千三百至两千四百多元波动。</P>
片儿爷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P>
毕竟,</P>
当前黄金价格尚未固定。</P>
即便是在鸽子市场上,这东西能卖多少钱,很大程度上也得看运气。</P>
李怀山直言道:</P>
“既然片儿爷您如此爽快,我也绝不让您吃亏。”</P>
“这座房子,就按十一条大黄鱼作价,若您同意,待我备好大黄鱼便前来交易。”</P>
“若您觉得不妥。”</P>
“那就容我稍缓几日,筹集现金再来商议。”</P>
片儿爷赶忙表态:</P>
“没问题,就按十一条大黄鱼成交。”</P>
对于李怀山提出的以大黄鱼交易方式,</P>
他心内窃喜不已。</P>
要知道现在最大面额的纸币才十元,若是两万六千元现金,携带起来颇为不便。</P>
相比之下,</P>
换成大黄鱼则轻松得多。</P>
倘若是现金的话,</P>
他还需费心思去兑换成大黄鱼。</P>
毕竟无论走到哪里,大黄鱼都是公认的硬通货。</P>
于是乎,</P>
在李怀山即将离去之际,</P>
双方约定次日由李怀山携大黄鱼前来,届时片儿爷将屋内整理妥当,交出房契后自行搬离,以免耽误李怀山的时间。</P>
为了进一步增强交易的信任度,</P>
片儿爷还引领李怀山进屋查看他们已经打包好的行李。</P>
指着那些行李,</P>
片儿爷颇有些感慨地言道:</P>
“老弟啊。”</P>
“咱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P>
“如今这世道真是艰难,拉洋片已难以养家糊口,我又没别的手艺傍身。”</P>
“我早有打算。”</P>
“等这院子卖掉之后。”</P>
“带着妻小和这笔钱,去东北闯荡一番。”</P>
“只盼能在那儿打出一片天地来,总不能在这四九城坐以待毙吧!”</P>
次日清晨,</P>
李怀山来到工厂。</P>
办公室中,</P>
肖大海也在。</P>
回想起遇见的周老,李怀山对肖大海说:</P>
“肖哥。”</P>
“周六我想去钓鱼,你有兴趣一起吗?”</P>
听到此话,肖大海兴致盎然,迅速应答:</P>
“那必须的!”</P>
“我可一直在期待这一天呢,钓鱼工具我都准备齐全了,就等你带我去见识一下。”</P>
这位肖大海平日里过得悠哉悠哉,是个典型的二世祖。</P>
李怀山对此也有所了解,</P>
便接着说道:</P>
“那就一言为定。”</P>
“不过,你知道四九城附近有哪个大型水库吗?”</P>
水库?</P>
肖大海略感疑惑。</P>
李怀山解释道:</P>
“是这样的,水库中的鱼个头较大。”</P>
“周老想要品尝大鱼,自然要去水库垂钓,话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和周老还有这层关系。”</P>
肖大海回应:</P>
“认识的。”</P>
“他是我姥爷。”</P>
“别说你惊讶了,连我自己都感到奇怪。”</P>
“上次我姥爷竟然向我打听你的事情,我还纳闷他怎么认识你呢。”</P>
“那时我还没见过你呢。”</P>
李怀山这才明白过来。</P>
难怪初次见面时,</P>
肖大海对自己表现出浓厚的兴趣。</P>
原来是周老通过询问肖大海得知了自己的情况。</P>
看来,</P>
在公园偶遇自己那次,</P>
周老身边的人出于谨慎,必然要核实自己的身份,知道他到轧钢厂上班且任职采购科,因此周老向肖大海打探也在情理之中。</P>
当时,</P>
他刚到轧钢厂工作不久,</P>
与肖大海还未曾谋面,</P>
故而肖大海对自己并不知情,</P>
所以第一次碰面时,</P>
肖大海才会表现得格外热情。</P>
而且,</P>
甫一相识,</P>
他就提出要跟自己一同钓鱼。</P>
原来背后的原因,</P>
也是因为周老喜欢吃鱼的缘故。</P>
思索片刻,</P>
肖大海建议道:</P>
“要说水库的话,密云那边有个超大的水库。”</P>
“但是从这里过去有一百公里路程,驾车也需要一个多小时,倘若钓到了鱼,来回时间更长。”</P>
“不过城东也有一座较大的水库。”</P>
“它存在已有十几年之久,早在解放前就有了,尽管规模比不上密云水库,但在附近区域也算是最大的了。”</P>
“关键一点是距离近,大约只有十几公里。”</P>
李怀山赞同道:</P>
“那就先去城东水库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