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多少年了,没从一风堂出来流过那么多汗了。”
王威跟着路桥并排在前,看着气喘吁吁的大海笑着:“大老师,你养尊处优的就当减肥吧。”
大海快步跟上:“我们先说好了,不许给我乱来。特别是你路桥,下手没轻没重的,到时候把人打伤了就走不掉了。我现在带你们去踢馆!我们一个个道馆进去,亮自己的定段令牌,说自己是来受教的。一般学院里会有几个低段的门徒,到时候从他们身上拿段位就是了。”
王威和路桥点着脑袋。
锋露笑着:“这胖子我之前说四段初是抬举他了,看他这个体能怕是五六招下来都不一定有三段的实力。踢馆?说得好听,他这叫拜门!不过胖子怎么做也对,拜门适合刚定段的你们。”
“踢馆和拜门?还有区别?”路桥小声地询问道。
“文武有别,文的就是你们这样拜门,不伤人多半是在聊天。武的踢馆,可不会多废话。想当年我定段第一年就开始拉帮结派,武闯各门了。主要是拳头够硬,这胖子怕不是不敢带你来武的。”
下城村,这里没有武馆,只有一个镖局。
当然为了让孩子们在村里都能学武,镖局也有武馆。
大海先进得门,三个有段位之人来拜门。
镖局的老板开心得不得了,显然恨不得将人留下教教孩子们。
这坐下来一问才知道,整个镖局只有押镖的宏镖头是个六段,但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教孩子,毕竟主业是押镖。
无奈,武馆里还有个替补的两段老师,叫方祥,当年天赋异禀,可惜右腿残疾之后就废了。
如今在学堂教孩子们武术,教孩子们也不是为了冲着定段去的,只是为了好防身,毕竟老师有心但无力让孩子们冲段。
大海自然没多说,自己教外门弟子的刀剑功夫此时又用上了。跟老板谈好了价钱,打算留下来教导三日赚点路费再说。
方祥虽然有二段,算是闲下来了。顺带帮着教一下路桥和王威,但也只能是教导。
“我已经不比试了,所以你们刚定段的在我身上拿了两段也没意义。但你们的老师教我的孩子,我就给你们上上课好了。不过我没看错吧,我当年十三岁定段都被称为天才了。这叫路桥的才七岁?”方祥看着路桥有点不知所措。
方祥惊讶路桥的年纪,而路桥自然惋惜方祥如今的样子。
方祥看着路桥开口道:“七岁,你应该是今年定段的那个第二十名吧?不知道你愿不愿把我毕生所学拿走。”
“方老师,您有什么能教我的?我先说再前头,我刚拒绝了慕容家的邀请,你就不怕得罪慕容家?”路桥反问道。
“我们就差一段,没什么好教的。至于得罪?我一个二段的废人还怕这个。但我当年自学了三招,我看你七岁定段,三招腿上的招式,想让你试试。万一未来你真的出名了,我也算是后继有人。”方祥解释道。
王威尴尬地笑着:“我能学吗?”
方祥点着脑袋,一瘸一拐地走到宽敞的位置:“三招都是逃跑保命的招式,我以说为主,我的腿不行了。当年我的老师人称鬼王,可惜在我这一代断代了。他就是靠着腿上功夫,成的九段。可惜我,没学好就出去乱来,结果被人废了。”
方祥开始解说:鬼王的三步。
路桥虽然有锋露,但自己的实力还是初学,听得津津有味。
锋露在一旁嘲笑道:“就这,不过你学了也好。这瘸子段位不高,但是确实说得也都在理。”
“不是不让我学吗?怎么又让我学了?”路桥小声地嘟囔。
“我是不让你学没用的,我虽然不知道什么鬼王,但这玩意看着有点门道。对方只要没有提前预判,基本都能躲。”锋露说完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起来。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大家显然都觉得赚到了,门口吵闹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异口同声:“王老师回来了。”
众人冲出门外,就看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壮汉从马车上下来。
老板不解的询问道:“怎么?被抢了。”
王镖师捂着脑袋:“谁敢抢我,顺利送达了。”
“别提了,刚路过清风镇。看见一个七岁的孩子去踢馆,都是去看热闹的。清风镇那个叫燕回的门派,四个五段的老师坐镇。结果都被一个初段的孩子打了。本来热闹看得好好的。人家还是个车轮战,我也就上了。那小子听我六段,放下了剑说什么要拳头打我大锤。然后……”此时的王镖师已经说不出话了。
“你一个六段,被一个没拿武器的初段打了?人家还才七岁!七岁的一段?你们还记得今年定段赛吗?”老板反应过来。
“难不成是二十名?反正不可能是慕容家那小子,那小子肯定在慕容府里娇生惯养呢!”宏镖师反驳道。
方祥此时连忙开口:“七岁定段的二十名在这呢,叫路桥。你说的那个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宏镖头看着镖局里多出来的三人摸着脑袋:“这位是路桥?那么打我的是谁?”
“他没报名号吗?”路桥询问道。
“有,说什么博牙子?肯定是外号!”宏镖头思索着。
这名字显然没听过,大海此时兴奋起来:“是谁?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老师,您想去凑热闹?”王威反应过来。
“看看又不犯法,七岁踢馆连六段都打得过,博牙子?不能不感兴趣吗?”大海反问道。
锋露此时若有所思的念叨着:“博牙子?慕容家的慕容博?”
路桥听到了锋露的念叨,似乎是知道这人是谁了。
“我输了才知道,他一路去踢馆。从鹤来到清风,怕是很快就会来到我们下城了。”宏镖头解释道。
几乎是刚说完,身后来了一匹白色骏马。
“你们下城村就你们这个振威镖局兼任武馆对吧,说有个姓王的六段?是你啊,那么就是打过了。我去下个镇了!”骏马上的正是慕容白,此时刚刹住了马就打算要走。
宏镖头捂着脸:“就是这个小子!”
慕容白看见了宏镖头身后的三人。
慕容白立刻下马,反应过来开口道:“我此行就是打算一路去你们一风堂踢馆,顺带要再打过的就是你,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容白再度和路桥对视,锋露此时看着慕容白只是觉得多了一丝杀气:“他有一丝不一样了。”
而相对的慕容白身后的博牙子,看着路桥询问道:“这就是曾经打败你的孩子?看着也不是很强啊?身上都没有练过的痕迹。”
此时慕容白指着路桥:“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什么?”路桥不知所措地说。
慕容白气愤的大喊道:“未来我一定会赢你。我也必然会比你先上九段,先成为天下第一!”
路桥反应过来:“是有这事情。”
慕容白指着此时振威镖局的牌匾:“我博……我慕容白一段,向振威镖局踢馆,输了就摘下牌匾!”
老板此时询问道:“口出狂言,赢了如何?”
慕容白拍着骏马:“这匹马价值千金,就是你们的了。”
宏镖头此时摇着脑袋:“我可不打!他这是踢馆,不升段位。若是正是比试,他赢了我就已经是六段实力了。还是空手赢得我,这根本没得打。”
老板一脸尴尬,自己的武馆一把手怂了?踢馆这事情只有接,没有什么放弃一说,毕竟这是一家武馆成立之初的规定。
自己的振威镖局成立武馆之前,一条条项目看得清清楚楚。思考着自己是为了孩子们有学上,可从未想过有一天踢馆会到自己身上?
三天前被文踢,如今又被武踢。
镖局的老板反应过来看着大海询问道:“庞先生你几段来着?”
“五段。”大海解释道。
“我给了你三日的工钱,你教了三天孩子。也算是我们武馆一员了对吧?若是我再付你一日工钱可否替我们振威一战?”老板询问道。
宏镖头此时摇着脑袋:“我六段都不行,五段就算了吧。”
大海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三倍!”
“这为什么?这个关键时刻了,你跟我玩这一出?”老板不解地询问道。
大海此时冷笑道:“我上去打不赢,但是这两位就不一样了。路桥,赢过他一次。”
镖局老板反应过来:“定段赛的时候,二十名赢了第六名吧?”
大海拍着王威:“而这位呢,是今年的第五名。”
王威憨厚地笑着摇着脑袋:“不敢当,不敢当。”
“我们三个人,收你三倍帮你过分吗?”大海反问道。
此时的老板摇着脑袋:“那自然是不过分的。”
赢了慕容白的路桥,加上排名高慕容白一位的王威。
双重羞辱,慕容白大喊道:“嘴巴厉害没用。”
“那么就进我们镖局,设擂台吧?”老板双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慕容白此时摇着脑袋:“不!村外是不是有一处黄子坡,那里地势平坦,明日正午,不来的话我就来摘你们的牌子。”
慕容白说完骑上了马扬长而去。
大海看着老板:“这可要算两天的钱。”
老板无奈点着脑袋,看着大海开口道:“你有几成把握能赢?我这要赚回票价啊!”
众人四目相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选在村外。
慕容白下马之后,立刻打开了马鞍。
里面是一个鸽笼,此时的鸽子在笼子内闭目养神,接触外界阳光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慕容白写下了什么塞入鸽子的腿绑处,随后放掉了鸽子。
博牙子在一旁看着询问道:“打五段六段都没见你认真过,这是打算干嘛?”
“之前输给他过,所以我要赢回来。而且不仅仅是赢回来,我要让别人也知道!”慕容白信誓旦旦地说。
鸽子很快就到了附近最大的鸽舍养鸽人取下信件,查阅之后立刻下放到慕容子弟手中。
看见信上的内容,让带说书人和裁判到下城村外的黄子坡。
慕容白的密信显然不能怠慢,层级下放之后,书信被一只只信鸽再度传递出去。
整个黄子坡,从四面八方有快马加鞭而来。
一整个擂台被搭建出来,等路桥等人赶到的时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海吐槽道:“这还是我之前来的路吗?”
茶摊、擂台、休息区、舞台都已经搭建完毕。
主持人、裁判一应俱全。
镖局老板带了几十号人,收了他们钱来看比赛。才知道这里已经被慕容家占用了,想看还是要收取一道门票。
镖局老板无奈只能退款给自己带来的人,连回血的机会都没有。
而整个黄子坡,此刻已经来了很多其他地方的五、六段高手前来观看。
一夜的时间,慕容家慕容白一段空手吊打六段武者的消息传得风风雨雨。
而曾经赢过慕容白的少年要和慕容白再战的消息,也同时传出。
当然这注定是一个噱头十足的比赛,所以并没有真正的高手在场。
慕容白看见了路桥等人开口道:“你是自己上,还是让你的两个同门先帮你打车轮战消耗?”
路桥刚想开口,王威先走上了台。
主持人大喊道:“这位是。”
“王威,一段,来自一风堂。”
主持人看着袖子上的小抄,反应过来开口道:“定段赛第五名的王威,对战慕容白。”
博牙子走向慕容白,慕容白做了个不要的动作小声地嘟囔着:“先祖,这种小人不需要您动手。”
“慕容白,一段,来自慕容家!”
慕容白飞雪剑一出。
慕容白的飞雪剑带着剑鞘,而王威的盘龙棍还没来得及挥舞连吃三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出鞘此时王威早就被扎成了窟窿。
无奈十五岁的王威败了,自己转头跳下擂台。
自己确实高对方一名,但实力却恰恰相反。
大海此时爬上了擂台,台下嘲笑声不断。
“庞大海,五段,来自一风堂。”
“慕容白,一段,来自慕容家!”
气势上就完全不同!大海反而落了下风。
大海的武器是身后的杀威棒,上大下小,足有一尺宽,拿在手上气势非凡。
博牙子看着慕容白:“五段?如何?”
“我来!”慕容白喊道。
这样的对话,旁人确实觉得诡异,但也只是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打气的助威词。
但路桥感觉到了什么,路桥看着锋露开口道:“你怎么看?”
“先看完胖墩这场。”锋露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