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这边正绞尽脑汁的预备逃亡滇南,避避风头以图后获,同在一个轧钢厂的正牌大当家杨厂长同样没有闲着,此刻的他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一边吞云吐雾好不快活,一边漫不经心听着人事科长以及后勤处副主任的汇报。
“杨厂长,咱们这么多年都被李怀德给蒙骗了,你是不知道李怀德这些年在咱们厂里那是作威作福,肆无忌惮的安插自己的亲信,甚至连保卫科看门的都是他姓李的亲戚,大字不识一个,就差把李家的野狗安排进来当黑背狼犬了,这还不算完,李怀德仗着自己的威风,这些年一直打压跟他不对付的同志,谁要是敢忤逆他的意思,谁就直接被打发到翻砂车间里当翻砂工人,那是又苦又累吃的跟泔水一样。”
人事科马科长耳目灵通,早就获悉了李怀德朝不保夕的处境,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年里他虽然甘愿为李怀德的爪牙,跟扬厂长分庭抗礼,没少给李怀德做些见不的光的丑事,但紧要关头怎么站队,马科长那还是拎的门清。
果断的选择弃暗投明,及时投奔杨厂长的怀抱,心里暗自祈祷杨厂长宰相肚中能撑船,将军额前能跑马,不计较他这些黑历史。
否则没了李怀德的庇护,杨厂长重新有了话语权之后,指不定沦落到怎样凄惨的局面,他又不愿意跟李怀德一起跑到滇南吃苦受累,寄人篱下。
所以权衡一二之下,马科长痛快的选择了卖主求荣。
生活嘛,不寒碜……
一旁同样战战兢兢,满脸谄媚的后勤处周副主任此刻搓着手,尴尬的往后退了几步,眼见杨厂长要抖烟灰,慌忙识趣的把手递了过去,让杨厂长将烟蒂在手掌心中掐灭。
“杨厂长,马科长说的对,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卧薪尝胆,委曲求全跟在李怀德身边就是为了收集李怀德的罪证,盼望着有朝一日,这恶人万劫不复,现在看来,该到了跟李怀德摊牌翻旧账的时候了。”
仍然在燃烧的烟头接触手掌的一瞬间,不知是错觉还是过于安静,周副主任觉得手掌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仿佛有一块滚烫的烙铁在上面来回碾压,钻心的疼痛。
“哦?看来咱们的周大主任蛮不容易的嘛,跟李怀德打成一片是无奈之举?啧啧啧,手痛不痛,这烟头的温度可不低呀,咱周大主任细皮嫩肉的,万一烫伤了可不好。”
“哪敢哪敢,当属下的,不就是为了替杨厂长服务嘛,只要杨厂长开心,这些又算得了什么,甭说是一个烟头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那卑职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尽管这灼人的热度疼的周副主任是龇牙咧嘴,但此时此刻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退缩,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能屈能伸,基本上都是必备的技能了,要是不识抬举的话,早就被拍死在岸边了。
更别提这些年李怀德一直分管后勤生活领域,周副主任作为李怀德的亲信,借着管后勤的职务之便,没少给李怀德分忧解难送土特产之类的。
当然,顺带的给自己捞些油水,犒劳犒劳自己的忠心耿耿,那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