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赶至此地的目盲老人与仇千秋,也为之一阵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目盲老人才轻轻的发出了一声似震撼,似感慨的呢喃:“此何人也?竟有如此能为!”
在他们的眼前,那陈汉墓剩余半边山峰也轰然跨塌。存在于此的阴阳边界,同在这刻支离破碎——
仇千秋的眼中,则满含忌惮:“好强的寒煞!与破坏泰山府君祭的那位,应该是同一人。”
就在那陈汉墓倾塌之后,一波寒气又自墓内的深处扩散。所经之处大地封冻,水汽凝结。甚至扩展到了旁边的长江上,赫然令整个十里的河段都被冰封。
最让人震撼的是,那原本行走在原野之上的十数万骷髅大军,四千鬼骑,竟是在短短几呼吸之内被封入冰层,再没有了任何声息。
※※※※
都城隍宫内,赤红袍服的‘地丞’匪夷所思道:“你让听天獒,将你的‘都城隍印’带去了大胜关?”
“所以说,这是本王的胜负手。”
九旒冕袍的都城隍微微笑着,将盘上的棋子一一收回到了棋盘内:“这一子,就可决胜负。汝等要将本王之军,本王自也不会坐以待毙。”
“好一个过河之车,威力简直是天翻地覆!”红袍地丞眯起了眼:“可那是殿下您的权柄所在,神力之源,殿下您就不惧万一?”
“哈哈哈!”
都城隍发出震天大笑,让整个都城隍宫都一阵震颤不已:“看来你们是一点都不清楚。我姜武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性手段?丞相你这一句,简直引人发笑。”
地丞不由沉默,他才想起眼前这位在史书中,就是一个勇猛无畏的赌徒,平生最喜行险。所有在短短两年间横扫江南,打平南方诸郡,也因此在仅仅二十六岁之龄遇刺暴死。
“更何况——”
都城隍眯着眼睛,身躯前匐,仿佛猛虎扑食一样的姿态,看着红袍地丞:“你以为我姜武是何等能为?手中没有了都城隍印,就会堕落成元周那样的废物点心吗?你区区一个天位,让本王忌惮可也,能让本王生畏乎?”
此时他的每一字都如炸雷,引发城中一阵阵的雷霆电闪,以至于整片阴界都被雷光照耀得一片雪亮。
两人之间,则是气芒暴增。炽白的雷电,炽红的烈焰,在棋盘之上交锋争斗。
红袍地丞再次沉默,他眼前的这位,生前可是已入天位的绝代猛将。即便被围攻而死,其元神之强,也非元周之流的阴世之神可比。
两人对视了良久,都城隍才又正衣襟端坐,意兴阑珊的说道:“滚吧!如非本王不能插手朝堂纷争,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宵小之流,本王弹指之间就可灭去。再如非本王座下众神,只能由朝廷册封,不能自主。尔等哪里能有一丝半点的机会。”
红袍地丞的面色清冷,他没有依言离去,而是在凝思之后询问:“不知殿下可否告知,那位除灭元周,又使动都城隍印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总不可能是李轩?
都城隍却用嘲笑的目光,看着他:“那么丞相你以为呢?看你家王上,是蠢才痴呆般人物?”
红袍地丞早有所料,并不失望。他恭恭敬敬的朝着都城隍深深一礼,然后就退出了这间棋室。
都城隍则是笑了笑,一个拂袖将身前棋盘收起。然后又在这个时候,心有所感。
他抬起了头,目中神力氤氲,往自己在阳界的道场看了过去。当都城隍庙的几个男女身影入眼,这位都城隍就不禁摇头。
“原来如此,是红鸾星动,命犯桃花。算来也是如此,啧~此子日后怕是要家宅不宁,火灾无数。这儿女情长,让人艳羡。也无趣,无趣啊——”
他很是无聊的收回了目光,然后身影也消失在了这间棋室。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炎恰好踏入到了都城隍庙的主殿之内。
他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抵达,可当他到来之后,这都城隍庙却化为了迷宫,甚至比迷宫还要过分。
内中的通道扭曲折叠,上下颠倒,根本无法辨识,让李炎在之前一刻时间内,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直到此刻,这都城隍庙内才恢复正常。
而就在李炎踏入殿内的时候,他的眉毛一挑,看见了旁边的江含韵,几乎与他同时走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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