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闻言失笑道:“伯母放心,我手里的‘天心驻元丹’还有不少,足够我用了。可惜此丹最多只能使用三颗,再多就没药效了,否则还可多给伯母一些。”
白莲圣母总共留下了三十颗‘天心驻元丹’,他不但给母亲,罗烟,冷雨柔与乐芊芊都分了三颗,就连薛云柔的母亲张氏,宫中虞红裳的母亲,那位贵妃杭氏也没有落下。
甚至李轩的父亲李承基也有一份,李轩认为这老头如果寿元足够,将气血两衰的时间推迟个几十年,是能够踏入天位的。
江夫人听了他的话,才放下了心内的犹疑。她欢天喜地的将这‘天心驻元丹’拿在了手里,竟是爱不释手。
她这大半年时常为自己越来越衰老的面容,越来越少的岁寿自伤。
江夫人倒不是畏死,或是贪恋世间繁华。而是想着自己死后,丈夫他无人陪伴,从此形单影孤,心里感觉难受。
她更知丈夫他本可驻颜不老,一直维持年轻人的形貌。却因她的缘故,江云旗一直都在任由面相衰老。
可有了这三颗‘天心驻元丹’之后,江夫人认为未来三十年的生活,多少会有些不一样。
“生受你了。”江夫人的神色略有些复杂:“此物对于我来说,可谓是梦寐以求之物,我就不与你客气了。可此物如此贵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小轩你。”
李轩就哈哈大笑:“还要回报什么?伯母您这话就让我伤心了。我可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江家的人看的,把伯母您当成自己亲娘一样,孩子孝敬娘亲,那不是理所应当?”
江夫人听了之后,更是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她探手捏了捏江含韵的耳朵:“以后记得对小轩好一点,不许你对他动手,否则我一定不饶你!今天你那样像什么样?”
江含韵就心想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都好久没动手打他了。
今日她也只是新掌握了一种‘力’,手痒想要切磋。
可此时江含韵看李轩的目光,却也是温柔如水。
她在情感上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三枚‘天心驻元丹’对于母亲,对于她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家伙虽然是个人渣,可对于她的父母,这家伙确实没得说。
“说到白莲圣母,那天我可为李轩你担心坏了。”
此时江夫人又忧心忡忡道:“真是奇怪,我看这天下间看起来还算太平啊,朝中君是明君,臣是贤臣,近年又轻徭薄赋,政治清明,怎么会跑出这样的大魔巨孽?
我还以为这京师首善之地,会比南京那边安宁一点,结果进京半年,就先是蒙兀入侵,又有那白莲圣母建地上佛国,怎么会这样的?”
她主要是担心李轩,她这女婿如今就是朝廷与六道司的顶梁柱。
如果再遇到什么事,李轩势必得顶上去不可。
还有含韵,据说最近也会被提拔为中郎将,未来势必得独当一面。
李轩则想到那位‘中流居士’,想到了文忠烈公那些话,也想到了整军备马的蒙兀人,也不禁暗觉无奈。
他想这个世界的大晋,未来真是一片灰暗。
他面上却淡定自若的安慰道:“伯母,白莲圣母祸乱山东,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自太宗年间,此人就在搅风搅雨。她既然一直有建真空佛国之念,那迟早是要发动的。
不过接下来,京城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如今白莲圣母已除,蒙兀人元气大伤,文忠烈公的神力已经恢复全盛,我估计三五年内,京师之内都会很安宁。”
可就在他话落之际,江云旗的身影从外面走入了进来:“外患是暂时解决了,可正因外患解决了,所以内争将起。接下来这朝廷,只怕不会太平。”
李轩就诧异的把目光看了过去:“伯父何出此言?”
江云旗却先摆了摆袖,示意这里的众多侍女与下人都退了下去。然后他神色凝然的与李轩对视道:“你可知‘锁元秘术’?”
李轩不明所以:“知道,是彻底固锁‘精元’,得以增强修为的法门,等同于女修的‘斩赤龙’,这种法门有许多。”
‘斩赤龙’是全真教北宗清修派的发明,而所谓「赤龙」是女性经血的一种比喻。
从生理上看,女性与男性的根本区别之一就在于“女子精由血生”。“赤龙”不断(经血不断),何以生精?何以“炼精化炁”?内丹功法何以入门?
所以,清修派的女丹修者第一关就必须断经血。
而‘锁元秘术’,就是彻底固锁住阳元,从此不泄不露。
这不会影响性事方面的能力,却再没法生孩子。
“陛下昔日还是郕王的时候,为了快速成就天位,在诞下了子嗣之后,就在自己身上使用了锁元秘术。”
江云旗苦笑着道:“这次他闭关与其说是养伤,倒不如说是在解开锁元之法,可我不怎么看好。陛下曾经请我给他看过,让我给他想办法。
可他本身就因历年的旧伤,元气亏虚的厉害,如果强行解开锁元之法,不但可能达不成目的,甚至可能会让他的伤势加重。”
李轩不由心神微凛:“伯父,请问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太子虞见济醒不来,那么景泰帝必将绝嗣。
为国家安宁计,他势必得在宗室当中另择储君。
“我也不清楚。”江云旗摇着头:“不过天子可不止请了我一个人给他看诊,这其中只要有一人走漏了消息,这朝堂之中就必将动荡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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