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九江之战,那七千九江水师也是唯一给予他们重创的兵马。
在击沉了他们十数艘战船,上千水师将士之后,这些九江水师几乎完好无损的退往下游安庆。
“至于南京,景泰十二年南京才经历过镇江之乱,孝陵之乱。所以如今的南京文武,都是朝廷精心选拔的得力之臣,南京兵马也经过整顿。臣亲自去看过,那边无论京营,还是卫所,风貌都与景泰十二年前大不相同。
殿下您现在挥师西进,未必就能一战而克。而一旦我军顿兵城下,师劳兵疲,汾阳郡王只需遣一员良将。率数万军南下,我军就有崩溃之险。”
铁面人说了一大堆,却没有‘汾阳郡王’四字有用。
宁王虞奠培面色变幻不定,终还是打消了一战克定江南的妄念。
汾阳郡王兵锋天下无双,宁王虞奠培认为自己现在,还是暂避锋芒的好,且让沂王虞见深消磨其势。
铁面人说得对,待他占据了江西与湖广一带,再与李轩交手决战不迟。
那时他编练大军百余万,枪炮无数,钱粮无算,李轩纵然兵法盖世,也要饮恨于他的刀兵之下。
他随后沉吟道:“罢了,不过南京可以不攻,安庆府与南康府却必须拿下。安庆府那边,本王亲自领军。南康府则由大将皮云领六万兵马分兵攻取!”
“殿下英明!”铁面人当即躬身一礼,面现赞佩之色。
他认为攻安庆府是对的,这是他们必须要拿下的战略要地。
安庆府号称‘中流天堑’,‘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是南京之门户。
这一是因安庆段长江江面比较狭窄,容易封锁江面;一是‘集贤关’天险,可以封锁北面陆师。
宁王府既然占据了九江,就不可不尽窥安庆,拥有了这两地,他们才能做到阻塞长江,才能安心经营江西湖广。
宁王虞奠培闻言大悦,迈步从城墙走了下来。
此时在城墙之前,整个九江城的头面人物,都已经被强行召集到了此地。
其中大多都是九江城本地的豪强世家,举人士子,还有一些富商,此时无不都面现不安惶恐之色。
宁王虞奠培哈哈大笑,大步走了过去:“诸位乡亲父老毋需惊慌,景泰帝无道,竟然令一来历不明的幼儿继承帝位,混淆帝室血脉,又令公主监国,坏我祖宗成法。
所以本王举兵讨逆至此,是欲拨乱反正,一扫朝中邪氛。诸位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本王斗胆,请诸位父老鼎力助本王一臂之力——”
只是他才刚走过去,人群中就有人一口唾沫吐了过来:“乱臣贼子!”
宁王虞奠培当即眼神阴森的朝唾沫来处看了过去,然后就望见一位举人打扮的儒生怒目圆睁,朝他瞪视过来:“自先帝继位以来,朝廷励精图治,内修外攘,轻徭薄赋!就是因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辈,才使这天下间祸乱不绝,不得安宁。亏你还有脸让我们助你?”
宁王虞奠培面上登时浮上了一层青气:“来人,将此人给我压下去,即时斩首示众!”
那举人分毫不惧,任由一群如狼似虎的宁王藩将士冲过来,将他的人锁拿按住。
他口中则哈哈大笑,:“请诸位三思,不要被这乱臣贼子蒙骗!天子血脉,经历满朝见证,当今的八位辅政大臣,哪一位不是当世大儒,清正有为的大臣?这混淆皇室血脉之言,从何谈起?
且汾阳郡王兵法天下无双,已在宣府大破蒙兀,生擒蒙兀大汗脱脱不花。待朝廷遣汾阳郡王领军南下,顷刻就可将你们宁王藩碾为齑粉!”
他谩骂不止,哪怕是旁边有人将他满口的牙齿舌头砸碎,也依然以自身浩气模拟出声音,震荡着整个府城。使得在场的众多举人学子,都变了颜色。
“斩!斩!”
宁王虞奠培的面色铁青:“将此人抽筋剥皮,凌迟处死!再遣一队人马,将此人全族缉拿,本王要诛他三族!”
他随后用阴冷的目光,扫望着在场的众人:“这混账无礼,你等莫非也要学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浑身都是伤痕的骑士匆匆奔行而来,奔驰到他的身边:“殿下,南昌急报,神机营四万大军已在赵家围登陆,其兵锋距离南昌已经不到三十里!”
宁王虞奠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煞白如纸。
赵家围就在南昌的西侧,鄱阳湖畔。
那铁面人也是浑身一颤,他心内只有一个念头——神机营四万军为何会出现在鄱阳湖?他们不是已被调往了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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