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摇着头,心想自己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蠢到在扶桑分田均地。
他可不是来这儿当救世主,让这些扶桑人都过上好日子的,也没打算让他们走上强国之路。
扶桑大帝与他谈好的条件之一,就是大晋不得吞并扶桑,甚至不惜为此承诺旬日之内,为李轩寻得两把含有‘极光’法准的直刀。
这正落李轩下怀,他本就没有吞并之意。
晋太祖说‘地广非久安之计,民劳乃易乱之源’,李轩是深深认可的。
一国之疆域,绝非越大越好。
似扶桑与安南这种地方,直接统治的成本极大。。
李轩已经准备在数年之后在晋土之内普及义务教育,难道要让这两地之民,也安享晋人之福?
李轩忖道大晋如果缺地,那么此时的辽东,还有大量的肥沃土地没有开发。
且如果他从那些西方传教士那边打听得来的消息没错,此时的南洋,还有那大洋之东,也多得是未开发的处女地,那边缺的只是人。
如果是看上了扶桑之财,那么大晋的棉布,皮衣,各种样的工业品,轻而易举就可将扶桑的财富收入囊中。
又何需将扶桑直接纳入治下?在这边消耗钱粮?
后世的阿美利加合众国,就给李轩示范了一种有效的统治模式。
无数附庸国被狠狠压榨剥削之后,他们的百姓还都非常感激的喊爹。
损天下之不足而奉有余,莫过于此——
“商学士说笑了,扶桑乃太祖指定的不征之国,怎能如此轻易的灭国绝祀?”
李轩上下看着商弘:“没想到商学士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满口仁义道德,胸中却存虎狼之意。”
商弘不禁无语了,心想这太祖留下的那些话,在你的嘴里正反都是道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述之于口:“那么以殿下之意,这扶桑该当如何处置?”
李轩胸有成竹:“扶桑王室去天皇号,日常只有祭祀之责,不理政事。幕府将军一职总领扶桑军政要务,却必须是得我大晋册封者,才能领受此职合。
此外需从扶桑国内选拔恭顺有能者,由大晋朝廷册封为扶桑六十六分国国主。这些国主世袭罔替,扶桑幕府无罪不得讨伐,不得擅自更替,也不得彼此攻伐。还有——”
李轩语声一顿道:“日后扶桑的贸易权,将由我大晋独揽,此外还得赔偿我大晋军费四万万银元,分期六十年偿还。考虑到扶桑没有偿债的能力,可让扶桑朝廷以关税担保,并在所有分国加税一成,专款偿还。”
这肯定会让许多扶桑人陷入水深火热,说不定还会有百姓举旗造反,来个一向一揆什么的。
不过这却与他无关了,大晋执宰,何需悯恤邦之民?
他倒恨不得这些百姓揭竿而起,多杀一些武士与扶桑贵族。
李轩为何要与扶桑大帝妥协?为何没动用‘天击地合阳阳神刀’,将天照几人斩杀?
其中固然是有忌惮扶桑大帝之故,也是因杀了也没用。
伊邪那岐,伊邪那美,天照,月读与须佐的血脉,深植于扶桑十数万武士与僧人当中。
这些武士,全都是源氏,平氏与藤原氏的子子孙孙。
那什么法相宗、律宗、真言宗的高层,无不都是历代天皇的后裔。
只要他们还活在世上,这所谓三贵神,就有重聚真灵之望。
商弘凝神仔细想了想,然后略含佩服的一抱拳:“昔年周武王灭人之国,不绝其祀。今日殿下之仁德,实不亚于武王。”
都是恶毒到极点了——
李轩则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来这扶桑善后诸事,日后都得有劳商大学士。我已经准备上书,请监国长公主任命商大学士为‘扶桑善后大臣’。”
商弘听到这里,胸中就不禁一堵,心想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这位汾阳王,终究是要把他从中枢踢走。
商弘唯独没料到此人如此狠辣,居然把他送到扶桑。
商弘没有争辩,也没有求情。他知道这只会让李轩耻笑。
即便他想要阻止,也只能在几位辅政大臣与监国长公主那里下功夫。
此时的商弘又现出了迟疑之色,良久之后,他才又俯身一礼:“殿下,最近中原之地与大晋军中有传言,说殿下乃‘玄黄大帝’下凡转世之身,请问此事究竟如何?”
商弘原本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他近日发现蛛丝马迹。
那些玄黄大帝麾下从征扶桑的神将天兵,竟都对李轩毕恭毕敬;还有他见过的一些扶桑诸神,都将李轩当成帝君对待。
“这种事,你让我如何解释?”
李轩一声失笑,他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我这里即将有两位贵客到来,大学士无事的话,就请退下吧。”
这事情他还真不好解释,九尾涂山君的确是受他之命,在晋土当中大肆宣扬这一传言。
李轩必须让二者之间联系起来,梳理自己的信仰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