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的举动有一半是被某种因素干扰了情绪。另一半是他故意为之。</P>

他年轻，但是不傻。</P>

事出反常必有妖。</P>

姜羽见司跟上来，不由回头看向茅屋。</P>

就见屋中冒出几缕青烟。隐隐有火光闪现。</P>

他收回视线，重新躺在大精的背上。</P>

无视司的存在。</P>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无力埋葬母亲。用火化的方式保留最后的尊严。</P>

这种做法无可厚非。</P>

可他从哪里搞来的火种？</P>

钻木取火吗？</P>

姜羽嘴角微勾。把一条烤鱼丢在司的脚边：“小孩儿，我虽然答应收留你，但你得表现得乖巧一点。我不喜欢哭闹的孩子。懂吗？”</P>

司抬起头，眼睛红肿。</P>

使劲憋住泪水的样子，说不出的可怜：“知道了！”</P>

姜羽满意地点了点头：“吃吧，给你的。”</P>

“谢谢叔叔！”</P>

司弯腰捡起烤鱼。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如果阿母有……”</P>

“嗯？”，姜羽面色不善地瞪向他。</P>

司连忙把后面的话咽回肚里。低头啃起烤鱼。</P>

他吃得很仔细。连鱼刺都没吐。</P>

姜羽饶有兴致地看着司，突然问道：“你家原本的生活条件很不错啊？”</P>

司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姜羽。</P>

生怕说错哪句话，惹得姜羽不悦。</P>

姜羽自顾自地说道：“离这儿最近的一条江也有十几里路。普通人家是吃不起新鲜鱼的。你先吃鱼脸，再吃鱼背，最后才吃肚子。这可不是普通人吃鱼的习惯。”</P>

司听到他的话，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我家原本是渔民。受灾逃难到这里的。没想到这里更活不下去。”</P>

“难怪……”</P>

姜羽点了点头：“你好好表现，把我伺候高兴了。以后都不会挨饿。”</P>

司懂事地连连躬身：“谢谢叔叔！”</P>

姜羽不再多话，继续逗弄骷髅头。</P>

时而把手指插进眼窝搅拌两下，时而让骷髅头帮他嗑核桃。</P>

还能修指甲，磨脚后跟。</P>

非常实用。</P>

把这玩意儿往腰上一挂，没几个活人敢靠近他。</P>

姜羽甚至觉得邱胜用骷髅战斗，有点大材小用了。</P>

司的表现也让他大为意外。</P>

一路上都非常乖巧。</P>

跟在大精身侧步行。既不撒娇也不喊累。</P>

休息时还知道给姜羽捏肩捶腿。</P>

每次吃饭都特意留一口。</P>

路上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把省下的食物分出去。</P>

这么小的年纪，处处谨慎。</P>

明明经受了巨大的生活变故，仍然坚持着善良的本性。</P>

懂事得让人心疼。</P>

即使被人抢走包袱，遭到殴打，眼神依然干净澄澈。</P>

姜羽全程都在冷眼旁观。</P>

直到司被几个孩子按在泥坑里暴打一顿。姜羽终于对他伸出手：“瞧你脏的，没有换洗的衣服吧？”</P>

“嗯！”</P>

司点了点头，自己爬起来。没敢去拉姜羽的手。</P>

生怕弄脏姜羽的衣服，还悄悄挪开了几步。</P>

姜羽唤出一团温水，兜头浇在司的身上，语气柔和地问道：“以前不用自己洗衣服吧？想阿母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