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十四年,初。
这一年逐末山上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北阁长老之子娶妻,调用了逐末山上下所有洒扫、浆洗和服侍的弟子去北阁待命。
二是千英阁掌门的小徒弟元臻儿,为了替同门师兄白浔打抱不平,跑去和北阁长老门下的两个弟子打架。结果没打过,被二人合力扔进了河里。
刚过了年关,河水还未完全开化,冰冷的河面还泛着细碎的冰碴,像无数把开了刃的刀子,锋利无比。
……
元珝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浑身上下透着刺骨的寒气,冷得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意识一点一点回笼,她记得那天,自己跟随父皇去太庙祭祖,却不料着了大皇子宁王珞的道。
弑父,篡位,毁了母亲的灵牌。
再后来,自己却被扣上弑君谋反的罪名,先是关进了天牢,然后又被押进刑场。
车裂……
应该很痛吧?
元珝强撑着睁开眼,想看看行刑后自己的四肢都落到了哪里。
下意识的抬手,却听见“哗啦”一个声响,有瓷碗落地后破碎的声音。随即耳畔传来一句无奈:“你是不是做梦都想着要打架?”
元珝一愣。
这个声音,好熟悉,却又好陌生。
她有些吃力地抬眸,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声若暖阳,面如冠玉,剑眉朗目,眸中似有浩浩星海。不是那个朝堂之上叱咤风云,处处与她为敌的百里大将军又是谁?
元珝有些诧异地道:“百里将军,你怎么会在这?”
她不是已经被推上刑场了吗?难道,行刑又有什么变故?难道,是百里将军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