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相爱到永远(1 / 1)

老头晃晃手里的迎春花,放在引擎盖上,转身走了。
洛书晚望着他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等他开车走远了,洛书晚下车,拿起那把迎春花看看,再看看马路对面。
刚刚老头乐停过的地方,路边绿化带里的迎春花缺了一片。
这明显就是,老大爷看她哭得伤心,临时起意折花送她的。
洛书晚失笑,喃喃道,“是我太警惕了,这天底下还是有好人的。”
回到车里,她拿着这把迎春花放在副驾驶。
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照照,稍稍补下妆。
发动车子驶入民政局,带上证件和当事人的委托手续进入办公大厅,调取婚姻关系证明。
办完正事,从大厅走出来,她拨通师父的电话。
响铃三秒,电话接通。
洛书晚不自觉站直身子,讨巧地笑着,“师父,晚上有空吗?”
电话那头说,“那得看你找为师什么事了。”
洛书晚嘿嘿一笑,“请您吃饭,已经订好餐厅了,待会去公司接您。”
“无事献殷勤,又憋了什么鬼点子?”
这时,手机弹出一条微信消息:迎春花的花语,是什么?
发信息的人是哈哈!
洛书晚心头一阵,难道刚刚那个老大爷就是哈哈?
“师父见面再说啊,我这会有点事,先挂了。”
洛书晚敷衍一句,挂断电话。
立即给哈哈拨打语音电话。
连打两遍,他都没接。
“哈哈”,是一年前加她微信的。
那个时候,她面临失恋、失去母亲的痛苦,颓废消沉,茶饭不思,整个人像是死了半截。
突然有一天,一个微信昵称为“哈哈”的陌生人加她好友。
看着微信通讯录中那个红点,她没有过脑子,非常机械地一步步点开,通过了好友验证。
从那之后,哈哈就成了她的知心好友。
他每天都会不定时地分享他生活中的美好,不管她是否回复。
每天早午晚问候,叮嘱她按时吃饭睡觉,没事多笑笑。
如果笑不出来,就多念念他的昵称,最好是连起来念,“哈哈哈哈哈哈……”
他还说,假笑也会调动面部肌肉,刺激大脑的情绪中心,释放多巴胺,产生乐观情绪。
每当她感觉压力大的时候,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念他的微信昵称。
真的有效!
当初注册娱乐公司时,她和陆诗文熬死了好多脑细胞,取了十个高大上的名字,拿到工商服务管理局去注册,系统却一直提示重名。
实在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了,洛书晚一拍大腿,“干脆就叫‘哈哈娱乐’,朗朗上口,还有特色!”
然后,哈哈娱乐就成立了。
随着公司业务的发展,哈哈娱乐走入大众视野,深得大众喜爱。
而“哈哈”这两个字,已经在洛书晚心里生根发芽。
哈哈,成了她生活中一个很重要的存在,重要到堪比一日三餐。
这个引导她走出黑暗的知心朋友,她十分想见一见!
洛书晚又打两遍电话,他还是不接。
她的期待落空,郁闷地叹口气,懊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好好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现在出去追已经晚了,人早就走得没影了。
她抱着手机回复:刚刚,给我送花的老大爷,是你吗?
他避开这个问题,回复:迎春花的花语是,相爱到永远。
“相爱到永远?”
“相爱到永远……”
“相…爱……”
洛书晚反复念叨这句话,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该不会是……
“不可能!”念头刚起,她打断自己的思绪,拍着额头否定自己,“别犯蠢了,绝对不可能是他!”
但是那个念头疯狂滋长,不受控制地在记忆中寻找蛛丝马迹,企图证实她的猜测是对的。
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打起来。
一个吵着说,“哈哈就是他!”
另一个梗着脖子说,“不是!就不是!”
洛书晚被吵地无法正常思考了。
她烦躁地两手抱头,抓着头发一顿揉搓。
“没出息!”她骂自己。
“就算真的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你还要继续上他的当吗?”
“去年的今天,你被羞辱得还不够惨吗?”
趴在方向盘闷了一会,她忽然抬起头,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把哈哈拉黑。
手机随手扔到副驾驶。
看到那把迎春花,她气鼓鼓地抓起来,下车朝着垃圾桶走去。
到了垃圾桶跟前,扬起的手却怎么也松不开。
就这样举在半空晾了好半天,她又默默放下来,拿着花回到车上。
“没出息!”
她又骂一遍,发动车子,驶离民政局。
走过两个路口,遇到了红灯。
她忍不住瞥看手机,忍不住伸手拿起,又忍不住把哈哈从黑名单中放出来。
“他肯定不是!”她低声呢喃着安慰自己。
心底深处却隐隐地藏着一丝期许。
一丝她自己都无法直面的期许。
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耻!
半个小时后,她抵达公司楼下。
接上温伯言,前往巴赫蓝盾西餐厅。
到了餐厅,美食上桌,她立刻站起身,向温伯言坦白并道歉,自罚三杯。
温伯言温柔的笑容里满是宠溺,“你这丫头,请为师吃饭,还要拐带为师给你当司机。”
洛书晚微怔,“哎呀忘了开车这回事了,那待会回去的时候就辛苦师父啦~”
正事说完,她的心思就飞到手机上了。
吃饭过程中,温伯言跟她聊案子,她时不时地瞥看手机。
温伯言突然停下来,沉着脸质问,“晚晚,今天你见谁了?”
洛书晚微怔,眼神里的茫然掺杂着心虚,“没有啊,我就去民政局调了个证明。”
“那花,是谁送你的?”他又问。
洛书晚更心虚了,“有没有可能,是我自己在路边折的呢?”
温伯言切着牛排,慢条斯理地问,“那你为什么哭?”
洛书晚又是一怔,试探着问,“师父,您为什么这么问啊?”
温伯言伸长胳膊敲她的额头,“你眼睛肿了。”
洛书晚抬手扶额遮挡眼睛,搪塞道,“明天就是我妈忌日了,情绪一下就崩了。”
温伯言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明天陪你去撒骨灰的地方看看。”
洛书晚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妈现在是自由的,无处不在。”
“如果她能感应到我想她,会来看我的。”
“那个……我去个洗手间,”她起身离开包厢,到洗手间照镜子。
眼睛半点肿的迹象都没有!
她困惑地蹙眉,“师父从哪里看出来我哭过?又为什么说我眼睛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