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可把小桃吓死了。</P>

她整个人都吓得发软发抖，叩头已经不够了，几乎是五体投地，趴在赵驭脚下大哭求饶。</P>

她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P>

平日里顾雪蔷对这些小东西，根本不看在眼里，半年来不知打砸了多少东西，好多坏掉的护肤品、玻璃艺术品，都落垃圾桶里了。</P>

小桃是普通人家出身，觉得这样太浪费了。</P>

不管是卖掉，还是赠人，都比把东西打坏了当垃圾的好。一度她还觉得，自己是勤俭节约，物尽其用，比顾雪蔷这种不珍惜的要好太多了。</P>

“呜呜呜，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退，我都退，只要能找回来的，我都找回来。不能找回来的，我……我去求人家退回来，买回来……”</P>

“求求你，姑爷，不要报警，千万别报警。要是我被抓了……我，我妈，我弟，我妹，就没钱读书看病了……呜呜呜……”</P>

“姑爷，都是我不好。我是瞧着，瞧着一些东西不用就过期，太可惜了，才……才自做主张的……”</P>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将顾雪蔷的那些事透露出半个字儿。</P>

她求完了赵驭，又爬到顾雪蔷脚边求。</P>

顾雪蔷也惊觉了一件事：这个小女佣，知道她的事情太多了。</P>

“驭哥，这件事儿，要不……就罚她赔款吧！报警，左右是有点儿……不吉利的感觉。”</P>

她又用往常那套温柔小意，去勾赵驭的手臂，想要用撒娇的方式，将这事儿忽弄过去。</P>

赵驭忽地起身，不经意似地避开了顾雪蔷的触碰，居高临下地站在小桃跟前，面容清冷，眼神锐利无波，一时让两个女人摸不清他此时的意向。</P>

气氛冷凝。</P>

而那时候，楼下长辈们的交流，也开始进入正题。</P>

男人们从香山聊到了鼻烟壶时，女人这边的话题已经发生巨大转变。</P>

章秋听佟映芳讲姐妹俩的学业情况时，单刀直入地问起。</P>

“映芳姐，我听说你们当年曾送雪芙就读于爱瑟尔学院，当时你们选择这家女子学院，推荐人是教会，还是哪家亲好呀？”</P>

佟映芳聊得正开心，听到这一问，也没多想，就实回答，“这是我在会馆里的几个一起做SpA的何太太、黄太太，还有黎太太跟我推荐的。您知道，他们几家是做外贸起家的，孩子都送去国外的好学校，对学校优劣也比我消息灵通。”</P>

“后来顾生他也从一些生意伙伴，和老朋友那里打听到这家女子学校不错。他们的校友会资源丰富，不乏黄金贵族，像朱、李、霍这些大家族也都有送孩子去就读。”</P>

“您知道，家长总是希望男孩子出人头地，女孩子能嫁个好人家。国外的贵族们都把孩子往最好的公学里送，我们这边也就那么几家能提得上名号的。”</P>

章秋长年不在港区社交圈儿活动，也知道这些什么何、黄、黎太太，都是顾家这个小圈子里的中层小资本，跟赵家这样的顶流大资本家庭不在一个层级。</P>

他们和珠宝起家的范家一样，都渴望跟老钱新贵大家族搭上关系，实现后代的阶级升级，会把孩子送进爱瑟尔学院真是一点儿不稀奇。</P>

可章秋很清楚，那种洋人办的学院里，天然会有种族和阶级链歧视。有一些陋习恶俗，是不分等级的，且在等级森严的上流社会里，更会通过另一种方式，表达得淋漓尽致，甚至让普通人叹为观止。</P>

章秋点头，没有发表个人意见，只继续问道，“那大姑娘为什么只读了一周，就退学了？你们好不容易给她找的门道，据我所知，进入学院的面试门槛，并不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