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手心立时冒汗,夜翊珩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慌。
随后他转过身,对着官兵道:「喊我?」
官兵看他长得一脸络腮胡,眼睛又不瞎,挥了挥手:「滚,滚,滚!」
夜翊珩转过身,拉着黎语颜继续往码头走。
正要登船时,船家道:「今日人差不多满了,不能再上来了。」
未能登船的百姓大叫:「几天才这么一班船,我们都赶着回老家过年的,你们这不是耽误事嘛!」
「就是就是,我看船上还有地方,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去,我们又不是不付银钱。」
船家道:「我家船老大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载你们了,如何?」
人们不满声四起,却谁也不敢反驳。
船是船老大的,人家不愿载,他们还能怎么办?
领头的官兵在两手下的脑壳上各敲了一记:「真要头颅,也不能找个络腮胡子的,你们脑子缺根弦啊!」
其中一人捂着脑壳,委屈道:「胡子剃了不就成了。」
另一人附和:「既然是悬崖掉下去的,那定是面目全非了。」
领头的一听顿觉有理:「让我想想。」
黎语颜微微侧头,看那些官兵一直瞧着夜翊珩,时不时地研究画像,着急地在他手心挠了挠:「怎么办?」
夜翊珩淡然地掏出阿强给的竹牌,递给船家看:「我有这个,能否登船?」
船家眯着眼瞧了,抬手让他上来。
夜翊珩拉着黎语颜上去,被船家拦住:「这女子是谁?」
黎语颜连忙道:「我是他妹妹。」
夜翊珩亦颔首:「是,我们是兄妹。」
兄妹便兄妹,这会就遂了她的意。
「既然是兄妹,那就上来吧。」话落,船家示意船丁让道。
未能登船的百姓又叫:「凭什么他们能登船?」
船家哼道:「他们也是跑船的,跑船之人乘船免费,他们不上,你们上啊?没这样的道理!」
夜翊珩拉着黎语顺利颜登了船,眼眸眯起,瞧了一眼还在研究画像的官兵。
领头的官兵猛然记起新到的指示,喝道:「冒你们两个大头鬼,你没听人喊他们是跑船的,跑船之人如何冒充废太子?废太子哪怕只剩个头颅,那气质也不是一般人能冒充的。」
「如今上头不光要头颅了,还要整个尸身!」
「你们想想,废太子养尊处优,身上定是细皮嫩肉的,跑船的汉子如何比得?咱们就算逮了那络腮胡的汉子,上头的人一瞧,立马拆穿!」
他拍了两个手下各一巴掌:「去,去,去,这档口给我老老实实地守着!」
若是被查出他用旁人的尸身冒充废太子的,他自己的人头也不保了。
两人恭维:「您说的极是!」
不多时,船驶离码头。
夜翊珩与黎语颜对望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与揪心。
马车坠落悬崖,也不知道是陌尘他们,还是流云他们?
但此刻,不是讨论此事的地儿。
夜翊珩将竹牌塞回腰封,阿强给的竹牌还挺好使,不仅登了船,还不用付船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