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傅熠然抬手,石子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闫戈嚎了一嗓子,可怜兮兮的捂着头躲了起来。
“属下开玩笑!开玩笑!还能真的去搅了山匪窝,给兖州找事么!”
秋竹瞧着闫戈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红扑扑的小脸上眨巴着明亮的一双眼,格外水灵。
将帕子还给闫戈,小心翼翼的垫脚,擦了擦他脑袋上的汗。
詹霁月目光和傅熠然对视,眸光闪了闪,沉声道:“兖州,自北祁开国以来以经商为主,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土地,江南水乡富饶之地,水稻种植已传承多年不会轻易放弃。再加上在这次的水灾之中,兖州离扬州最远,受到的影响也最小。”
挖了一把土放在手中捻了捻,詹霁月神情冷漠,幽声道:“这里土壤干燥,至少三天内都没有下过雨,江南水灾对这里应当影响不大。”
闫戈听不明白,一双剑眉紧紧皱在一起,茫然的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会缺少粮食?”
傅熠然忽然嗤笑,墨发不羁的散在肩膀上,白色的衣袍被他穿的邪气,魔魅的面容露出轻蔑,几乎和詹霁月同时开口,“屯粮叫价!”
这是在发灾难财!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其实兖州有粮食,只不过有人故意不卖?这么做不会影响他们的信誉吗?每日这些百姓排队就为了一口粮食苦苦挣扎,甚至大打出手,有粮食不卖不是害人?”
秋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开口。
她心疼方才见过的老人和孩子,那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她道谢的模样让她到现在都难以释怀!
“兖州是江南米粮贸易往来最频繁的地方,每年北方也有不少商人过来拿小麦玉米换江南稻米,可以说它应当是江南粮食最多的地方!”
詹霁月感受着秋风,视线落在眼前荒凉的土地上,眯了眯眼,“秋季原本江南要迎来丰收,一场大雨让它们陷入困境,兖州明明没有下雨,地上却已经没有庄稼,足以说明有人提前将稻米毁了,彻底粉碎百姓自给自足的可能。这些人这些行为,都是为了减少粮食产出,减少竞争,加大百姓对粮食的需求,让他们的存粮变的更加重要,以此加大自己的筹码,趁机抬价。”
“可是现在粮食已经涨到了足够高的地步,奴婢从未听过一斤米需要几百贯钱!他们为什么还不将粮食放出来?”
秋竹眼睛气的通红,原本百灵鸟一样清脆的声音变的格外沙哑,听起来很是委屈。
詹霁月走过去,轻轻的伸手擦去她眼角往下滚的泪珠,精致的眉眼溢出诡谲的戾气,眼底蒙出冷光,吐出的声音阴沉的厉害,“因为,还不够多。”
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些人用这一场灾难赚了往日几十年的钱依旧觉得不够,他们想要的更多!
秋竹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开双手,紧紧抱住詹霁月,顿时嚎啕大哭。
气氛顿时陷入诡异,闫戈提起腰间的长剑,冷声道:“被林大人控制的那些刺客应该就在不远处等着和我们汇合,属下现在让他们过来,掀了整个兖州的粮仓!谁要是敢不卖粮食,直接捣毁!”
“那样没有用,如今江南已经足够乱,若是我们开了头会直接引发暴乱,到时候你想压就再也压不住!”
詹霁月冷静的开口,说出的话让闫戈无法反驳。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
闫戈望向马车,那上面还有朝廷的赈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