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手上的扳指掉下来,詹恒峰浑身发抖。
他的脑子不断浮现出遇见江惠娘的点点滴滴,双手握成拳,额头青筋暴动,喉咙发哑,双目猩红,喉咙发出难听的尖叫,“江惠娘,你竟是这样害我!”
难怪,她总是进宫要见皇后,还总是想出没他的书房,打听朝中之事!
他以为江惠娘是想为他们的女儿詹知许找个有前途的女婿,为他打开青云路,寻个好前程,原来是为了西鲁!
这些年,他没少说朝堂里的事,甚至还有军事之事以及詹家军的虎符......
詹恒峰浑身发冷,摸了一把头发,头皮都在冒汗!
他还想为江惠娘找个理由,辩驳她不是西鲁细作,可仔细想想,江惠娘的古怪一直都存在,完全没有辩解的地方!
詹霁月那般信誓旦旦,还涉及到二殿下,若没有真凭实据,绝不敢胡说!
江惠娘恐怕真的是......细作!
确定了这件事,詹恒峰只觉得生无可恋,浑身都脱力,直接倒在了马车里。
莺婕妤是他接来京城,但是是陛下在灯火会和她相识将她接入宫中封为妃嫔,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詹霁月.....
他身为他的女儿,见到江惠娘第一时间就该告知自己,更应该为了自己和定安侯府将此事拦下!
他的姨娘是西鲁细作,这件事爆出来对定安侯府怎么会没有影响!
这个孽女!混账!
没有阻拦西鲁人将江惠娘带走就算了,竟然还将证据偷偷送入皇宫,她到底是谁那边的人!
惨白着脸坐在马车里不出面,詹恒峰忽然抬起头,眸底深处的杀意如野兽一般不死不休!
“詹霁月,有你这样的女儿,可真是我的幸事!”
“轰隆隆!”
天上压下沉闷的雷声,压抑感笼罩在身上,詹霁月看了一眼笼罩在乌云下的马车,耸了耸肩,快步走向迎过来的程素儿。
“霁月!”
温柔又担忧的声音响起,程素儿冒雨冲出来,一把抓住詹霁月的手,红着眼眶将她上下仔细打量,哽咽道:“瘦了,黑了!吃苦了!”
詹霁月在程素儿面前转了一个圈,笑道:“娘说哪里的话,女儿没有吃苦!女儿救了燕州受困的百姓,还解了兖州的粮食危机,女儿此行开心着呢!”
一把拉住不断往后躲,不好意思露面的詹恒越,詹霁月笑着向旁边挪了一步,认真道:“这次还要多亏了一个人,多次将我从危险中救出来!”
“娘,你快看,那个只知道哭唧唧要糖吃的孩子,长大了!”
颀长的身形出现在程素儿面前,程素儿一愣,双目直勾勾的看着眼前已然比她高的孩子,喉咙动了几下,见詹霁月时没有掉下来的硕大的眼泪登时砸了下来,晶莹剔透。
呼吸沉了沉,程素儿哑声唤道:“恒越。”
詹恒越全身僵硬,近乡情怯,他心中惦记了十几年的人就在眼前,他却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