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浑身恶寒地摇摇头。完全不想和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有过多交流：“他腿都断了，我可不想看，其他的我才不要听。”</P>

说着，沈姒走出了寝殿。</P>

她人长的娇小，背影纤长，日头下的影子被拖得很长。</P>

寝殿安静了一会儿，山青摸摸鼻子，开口道：“王妃她.......好像不喜欢心狠手辣的.....人？”</P>

顾怀瑜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软塌上的雕花床柱，轻笑着开口：“本王心狠手辣？”</P>

“........”</P>

山青挠挠头：“王爷，这小的哪里敢妄言？”</P>

顾怀瑜轻笑，长睫低垂，送着手里的白玉佛珠：“让人进来。”</P>

走廊上响起的步伐沉重负有节奏，一个身量魁梧，面容硬朗两鬓略微有些花白，穿着一身轻甲的中年男人从走廊走来。</P>

刚好和沈姒擦肩而过，她停下脚步看了看对方的背影，怪不得纪徒清能迷倒那么多娘子，原来是遗传了他爹的好底子。</P>

不过听说纪徒清是老来的子，那双眼睛都是十足的俊秀好看，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顾盼风流。</P>

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养的，个性纨绔骄纵，风流落拓。</P>

沈姒在顾怀瑜寝殿前面的空院来回走了几圈，还是忍不住走向纪徒清的担架。</P>

几个小厮守在担架跟前，纪徒清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地沾在额头上，双腿上裹缠着沾着血迹的白布，看见沈姒，从担架上撑起身子看着沈姒。</P>

一双狐狸眼满是血丝地看着沈姒。</P>

“你开心了？”纪徒清声音沙哑的问道。</P>

沈姒感受到了纪徒清的恶意，歪歪头：“一般般。”</P>

纪徒清嗤笑：“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王妃。我爹可是征战过沙场的大将军，他知道怎么打断我的腿，也自然知道我的腿怎么能恢复如初。”</P>

沈姒在纪徒清几步之外坐下，不发一言。</P>

“一个人出身不好，可以努力增进学识登科进士；可一个人若是跟上就没什么上进的心思，这个人就是彻底的废了。”</P>

纪徒清对着沈姒一字一句的说道。</P>

沈姒杏眼眨眨：“你是在内涵我吗？”</P>

“对！”纪徒清直言不讳的承认：“我本以为丞相教出了一个大家闺秀，没想到你是顾怀瑜的狗腿子，连刺杀顾怀瑜都不敢。”</P>

沈姒双手捧着脸：“我那夜已经反驳过你捧高踩低了，你给我下药，诓骗我喝下普洱雪酿，又真的是君子所为？”</P>

她杏眼笑得弯弯：“你指责我也未曾能让我放在心上。”</P>

——我到底是什么样子关你什么事？</P>

“呸！沈姒，就算你成了王妃又如何？你对着顾怀瑜谄媚讨好，卑躬屈膝，嘴脸简直丑恶！”</P>

纪徒清气得浑身发抖，说话却掷地有声。</P>

沈姒对纪徒清的话没什么想法，直到听到“谄媚”二字心中再一次涌起波澜。</P>

想起纪徒清对着顾怀瑜跪下请安，背地里却又色厉内荏恨不得杀之后快的样子，她倒是有几分好奇。</P>

沈姒低着头想了想，卷翘的睫毛在眼睫下方落下好看的弧度。</P>

她声音很轻地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P>

“什么？”</P>

“你为什么那么执意要刺杀顾怀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