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宜太妃直接拿手抹了抹脸,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对长子说道:“你不要管了,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你的功勋只能用在你自己的儿孙身上,老九那边你不要管了。”
“从前我就看不惯德妃对老十四一副偏心偏到胳肢窝的埋汰模样,可谁让她如今有那个运气,不被她偏爱的老四竟然做了皇帝,还给她带来太后的尊荣。”
“我知道在你跟老九之间也从未做到一碗水端平,我嘴上不让你为老九做什么,可你主动去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从未制止,甚至心里是默许的。”
“以前的事情也就罢了,如今老十跟年羹尧之间的事情有本质的不同,你可以做一个平叛的功臣,却不能拿这功劳去换取老九从宗人府出来。”
“我是你额娘,也是你孩子的玛嬷。”
恒亲王转过头悄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实话,在先帝时期,哪怕夺嫡十分紧张的时候,他因为被太后抚养的原因,并未受到任何波及,甚至那些有意大位的兄弟还必须对他兄友弟恭,好在先帝跟前展示自己的品性。
可他为了亲娘跟弟弟,也不是没有做过危险的事情,虽然是他自己愿意的,但总归会心里不舒服。
如今宜太妃彻底清醒了,恒亲王当然很高兴,甚至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恒亲王可不是宫里的大胖橘那么缺爱的人,尤其宜太妃算起来对他们那位十岁夭折的十一弟的关心才是最多的,等他们十一弟没了之后,老九这个不省心的才占据了宜太妃更多的注意力。
而恒亲王自己可是被奶奶疼爱长大的孩子,上书房的时候甚至都不用跟兄弟们一起早起,还能随时加餐填饱肚子,甚至先帝对他的功课都没什么要求,后来若不是他在战场上受了伤,面容有损,说不得他还会被兄弟们忌惮一番呢。
恒亲王休沐的时候就赶紧提着一壶酒去了敦郡王府。
敦郡王对这位五哥也不是很熟悉,毕竟虽然老九跟老五是亲兄弟,可这亲兄弟俩之间的关系也就比老四跟老十四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不过是因为宜太妃出宫住在了恒亲王府上,敦郡王去看望宜太妃的时候多了,这才显出几分亲近来了。
敦郡王还在那儿笑:“五哥怎么会找我喝酒啊?”
恒亲王冷哼一声,让人清了场,自己亲手给老十倒了一杯酒,这才开口说道:“你跟年羹尧那些个小动作我都知道了,宫里那位想必也早就知道了。”
敦郡王立时就黑了脸,“所以恒亲王这是要拿我去做投名状?”
恒亲王直接笑出声来了,“你算什么投名状?年羹尧一开始就是老四旗下的包衣,他为老四这个旗主办事天经地义,后来他还跟老八有过一段时间的暧昧,你不会以为老四上了年纪,心眼儿也跟着变大了吧。”
敦郡王脸上很是挂不住,可恒亲王根本不给他开口狡辩的机会:“我不管你跟年羹尧勾结起来想要做什么,今日上门只是警告你别打老九的主意,他如今圈禁在宗人府也好,横竖他府上那几个孩子都不像样儿,我这个亲伯父倒是能关照一二。”
“我们郭络罗氏跟你们钮祜禄氏以及蒙古都不同,没那么深厚的底蕴可以耗费,本王跟宜太妃不求别的,只求老九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