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友们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继而岳父的大哥站起身道:“看来,只有把晓晖叫回来,由他们两个商量孩子的去留问题,才是唯一的办法!”对于这个提议,庶盶立即回敬以善意姿态,表示默认。不再有人提出其它意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P>
14.20</P>
带走自己的亲生骨肉,原本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没想到居然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七八个月的时间悄悄溜走,事情尚未最后结束。</P>
七八个月时间,足以让一个企业强势崛起,开启横扫千军万马的新征程;半年多时间,且不说对经济收入的影响,单就为恢复业务所备之需的现金也基本消耗殆尽;半年多时间,劳务输出、技术培训乃至饲料添加剂等市场必然发生诸多变化,如何兴利除弊,又需要用时间和金钱来解决;半年多时间,多少客观实际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为恢复业务增加了多少难以克服的困难无法预料,又需要增加多少成本去重新调查核实?半年多时间,一班人马的人事变化、心态变化更是难以预料,或许已成覆水难收同样殊为难知。如果丧失了团队基础,所有的事业基础都将变成难以预料和掌控。</P>
孩子寸步不离自己左右,欲调查核实恢复业务的相关基础条件等信息,首先需要安顿好孩子,可自己如今连交付孩子的入托费用都变得无能为力。从严格意义上讲,一是汇款单基础尚存,二是化工厂骨干力量从人员构成和心态没有太大变化,三是自己身上得有能够维持一两周时间的现金。只要具备这几个必备条件,无论多么艰难困苦,将能够打拼出一番辉煌事业来。</P>
当前的最大问题有二,一是孩子的去留问题尚在继续拖延之中,什么时候是个头,还难以预估,拖的愈久将愈加艰难。二是身上现金即将枯竭,‘君子无钱寸步难行’,自己或将避无可避地再次陷入烂沼泽之中难以自救。世事变幻无常,墎州的事业已经拖延到几近难以挽回的边缘。如果墎州的事业基础不再,只身带着孩子回老家,将成为唯一选择。</P>
交回化工厂所有证件等转眼又是两三个月,盘活墎州原有资源的可能性愈来愈渺茫。近几个月,咽喉、牙床老是发炎,疼痛难当,隔三差五得看医生,掏钱买药。再这样拖下去,过不了多久连药钱都是问题,更别说恢复什么业务了。</P>
带着一个寸步不离的孩子回老家,在没有资金来源和事业基础的前提下,加上还要将主要精力放在照看孩子上,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艰难困苦,将不言而喻。但是,无论将会面临怎样的艰难困苦,无论未来的道路去向何方,“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底气和自信心,从来都未曾缺失,将后也不会缺失。</P>
岳父母对待庶盶的态度出现大幅软化,岳母多次对庶盶说“晓晖包产田地的股子在这里,生活不愁,随便找点钱,以后的日子好过得很。”庶盶也只好“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不予回应。或许是庶盶已经在着手准备回老家的迹象明显,岳父也多次劝庶盶去找这个找那个,并表示他们会帮忙的,庶盶同样不加理会。大概,他们认为庶盶在墎州发展远比回老家要好,可能希望庶盶还是不离开墎州的好。</P>
庶盶明白,在这一带有普遍的人都认为,有老的帮忙照看孩子,那是太多太多人连做梦都在期盼的大好事,别人连盼都盼不来的大“期头”,庶盶凭啥不要?或许正因如此,岳父母可能一直认为,孩子由他们照看是完全可能的,故而始终不曾放弃这种想法。</P>
岳母很可能是在去小钟家的时候,遇见了梁哥,她回家时侧重提及:“老梁愿意出本钱,要你去外省学最先进的豆腐生产技术。他说,一切本钱都是他的,叫你安心学好技术就是了!”</P>
梁哥虽说有时也犯些糊涂,却非常义气,在自己经营化工厂期间,他主动给予资金支持,至今未还。当初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易大海事件真相,原因是梁哥的关系网远比本人更为宽广,更比本人容易获得事件来龙去脉的真相。此外,通过他自己的渠道获得的相关真相,更能直接反映谁是谁非的是非曲直。</P>
现在,梁哥在本人人生低谷中念念不忘要拉扯一把,显然早已清楚其中的是非曲直了。不过,梁哥的这个提议虽然可行,但最根本的还是难以解决孩子的问题,庶盶在岳母面前未作任何回应。岳母还提到梁哥的一句话“那么多的汇款单,实在是太可惜了。”</P>
这句话令庶盶久久难以平静,超过三个月的汇款单,究竟是一如既往地被停滞等待,还是被一律退回?仅凭这句话,实在难以琢磨透。看来,要得出正确结论,少不了要到邮局一趟。如果汇款单没有被退回,现在大概已经积累了万元左右,事业基础坚如磐石。可是,当前连随意跑一趟市邮局的路费,都感到沉甸甸的压力,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