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娘娘的确，做得极好。</P>

她温和慈祥的面容近在眼前，小枫避犹不及，却也辩无可辩。</P>

实在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打击，双手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殆尽。</P>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P>

人人都说皇室如何尊贵，却没人敢揭露这背后的肮脏和苦楚，这局面走向如今，没有谁是绝对无辜的。</P>

“你要恨，就恨天意...”</P>

“哪怕是恨皇帝，恨哀家...”</P>

小枫明白了她的意思。</P>

她可以恨任何人，可唯独就是不能恨李承鄞。</P>

因为他是和亲的对象，是未来豊朝的天子，是维系两国之间和平无战的关键。</P>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无声无息浸湿了脸颊，小枫抬手想拭泪，却只是徒劳。</P>

......……</P>

清晨。</P>

青年昨夜因为伤势轻微发热，此刻还未睡醒。</P>

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压抑和梦魇，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也因伤痛而略显扭曲，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P>

“殿下可是梦魇？”</P>

“只是梦见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P>

李承鄞摆了摆手，挥退乱糟糟的宫人，只想独自一人静静地待一会儿。</P>

他的确是梦魇。</P>

断断续续总会梦见一些片段，熟悉又陌生，好像经历过又好似未曾发生过。</P>

又还有其他的场景，迷迷糊糊看不清晰。</P>

仿佛是他的记忆，又仿佛是旁观别人的人生。</P>

可无论梦境的主人是谁，那里面他的结局都并不美好，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下场惨淡。</P>

他，小枫，瑟瑟，顾剑…</P>

好像没有任何人活得快乐。</P>

梦境的结尾，始终有哀怨又空灵的女声，在轻声呼救，可他看不清是谁在求救。</P>

“殿下，赵小姐来了。”</P>

李承鄞睁开眼。</P>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美人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温和又暖意十足。</P>

瑟瑟止住他牵扯伤口的举动，看清了他眼底密布的血丝，</P>

“殿下怎么不卧床休息呢？”</P>

清晰地能看清她的担忧和关切，那般真挚和温和，和梦境里的冰冷判若两人。</P>

等人到了跟前，极近的距离足够冲淡他的沉郁，这才得以喘息。</P>

“瑟瑟怎么此刻才来？”</P>

她昨夜说的是清晨，所以他静静地等着，可如今已经接近午时。</P>

瑟瑟微顿，看清了他眼底格外明显的依恋。</P>

为这般明显的情绪而感到愉悦，看他眼底的血丝逐渐淡去，看着神色不错，稍稍放下心。</P>

随后提起：“只是想去探望九公主...”</P>

“可惜九公主不愿见到瑟瑟...”</P>

同时不忘注意他的微表情，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他瞬间紧绷的下颌，以及得知结果后悄然松懈的模样。</P>

瑟瑟眼神微暗。</P>

没注意她的表情，李承鄞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及时转了话题。</P>

“九公主正是情绪激动之时，瑟瑟最好不要与她再接触，小心受伤...”</P>

他出自私心的提醒，却听见女孩淡声却莫名坚定的反驳。</P>

“殿下...”</P>

瑟瑟思绪亦是烦乱，可还记得反驳：“九公主不会伤害瑟瑟的。”</P>

对上她云雾萦绕的水眸，李承鄞依旧觉得看不清晰，却读懂了她话语间的肯定，本就纷乱的思绪更加强压不住。</P>

她连小枫也这般信任。</P>

为什么...</P>

“总之…”</P>

“瑟瑟暂时不要靠近她，好不好？”</P>

他的目光深邃却又破碎，几乎带着请求，却也带着微不可见的心慌。</P>

瑟瑟轻轻颔首应许。</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