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附中的啦啦队清一色由男生组成,他们人数过百,统一身穿蓝色校服,背包中小喇叭、手鼓、充气彩棒等道具一应俱全,他们入场后兵分两路,有二十个人坐到了篮架后面的看台上,其余人则是集中坐到了东侧的看台。
相比之下,华浦中学的啦啦队仿佛一支杂牌军。枫月啦啦队虽然全部由女生组成,但身上的校服有一年级的白底紫色,二年级的白底海蓝色,三年级的白底红色,乱七八糟,给人毫无组织的感觉。华浦中学的另一支啦啦队是由庞世雄带来的不良少年军团,他们全是男生,身上的服装是便服,比女生那边还乱。这两支队伍都坐到了西侧看台,相距不远。
其他高中的校队也大多前来观战,他们东一群,西一队,散布在看台的各处。他们进入球场时,也吸引了不少关注,尤其是像铁一中和紫荆中学这样的豪门球队,更是引起了大批粉丝的尖叫。他们一天前刚刚进行完三四名的争夺,紫荆中学的普林斯顿进攻与铁一中的铁壁联防上演了一场精彩的矛与盾的较量,两队的实力旗鼓相当,比分一直到最后一刻仍然胶着,铁一中凭借“玉面妖童”华檀英的一记转身后仰打板跳投,以一分之差险胜紫荆中学。
没有人注意到,看台高处的包厢里,来了一群身份特殊的观众。带头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穿深蓝色锦缎短褂的老者,他神态严肃,嘴角下垂,脸上总是带着不满的表情,一部半尺长的白髯为他平添了几分威仪。这位老者,就是北方黑道上威望颇高的老前辈“悲苦老人”何耀宗。
“悲苦老人”进入包厢后,又有几位黑道巨擘出现在了包厢中,有北方的,也有南方的,这些人正是雷同和肖震按照陆森的计划,请来当公证人的大佬们。雷肖二人跟在这些人之后,做足了礼数。
这时,一位穿西装的中年人走进了包厢,他长着一双凶狠的三角眼,以及一张歪向左侧的嘴,嘴里叼着一个紫檀木烟斗。
“哟,人来了不少啊!雷同和肖震把你们请来,花了不少血本吧?可惜啊,我可是把筹码押在了云大附中身上,听说这球队这几年一直是云海市的冠军,这次的对手又是支名不见经传的三流球队,要是他们两个不动手脚,我会赢是明摆着的事情!你们既然来了,也给做个见证!”歪嘴的中年人阴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们不会偏袒哪一方的,这场比赛要是他们黑色闪电敢动手脚,就算你赢。”何耀宗说道。
“哎哟,这不是何老爷子么?连您也来了?真是失敬失敬!”歪嘴的中年人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毫无敬意,大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了二郞腿。
雷同气得捏紧了拳头,要不是肖震暗中制止,说不定他真会不顾后果地冲上去将此人暴揍一顿。
这个嚣张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青竹帮的二当家,人称“歪嘴煞星”的古聚金,只不过他本人并不喜欢这个绰号,对别人说他歪嘴非常忌讳,谁若是敢当面提起这个绰号,他就会立马翻脸。
“下面那个破杯子就是冠军奖杯?看起来金光闪闪的,不会是塑料做的吧?小朋友们为了这么个破杯子争来争去,要是他们知道他们这场比赛的胜负值将近两个亿,会不会罢赛抗议?哈哈!”古聚金嘲笑道。
他们中有人知道这场比赛的赌注有多大,而且他宁可要那个破杯子,也不要两个亿。雷同和肖震对视了一眼,会意一笑。
华浦中学的更衣室中,陆森正在进行最后的赛前动员,他的头上仍然缠着纱布,在上星期与紫荆中学的半决赛中,他的后脑与篮架激情碰撞,缝了五针,今天还没到拆线的日子。
“伙计们,我们这支队伍成立的时间不长,经历可一点也不少,我们进行过繁复枯燥的战术演练,每个人都进行过艰苦的针对性专项训练,我们一场一场地拼,从小组出线,后来我们还去了南席市拉练,经历了惨烈的淘汰赛……这么多的路,我们都走过来了,付出了多少努力,大家都很清楚,然而真正决定我们的努力是否能换回应得的战利品的时候,是今天!是今天这一个小时的比赛!”陆森扫视了众人一眼,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在比赛中放手大干一场,除了杨林。
杨林没有来得及走出失恋的阴影,杨铃事件便给了他更严重的打击。他显然连觉都没睡好,精神萎顿,目光呆滞地坐在凳子上。
“如果有人还有什么心事放不下,或者有什么心理包袱,那我希望他至少能心无杂念地坚持住这一个多小时,是的,一场比赛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坚持下来,我们就是冠军,坚持不住,大家就会命丧黄泉,这是一座独木桥,要么通过,要么掉下去淹死!”陆森盯着杨林,朗声说道,他竭力暗示着杨林,也暗示着每一个人——不要因为自己的杂念而害死队友!
杨林无动于衷地呆坐着,连球衣都只换了一半,穿上短裤以后忘了穿背心。
陆森叹了口气,继续讲道:“云大附中是支很强的球队,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队伍都强,这次我不会贬低他们来为你们建立信心,他们确实强得夸张,可以说是近五年里,云海市最强的高中球队!他们每个位置都有出色的球员,尤其是肖铁、周山、李文华这三个点,都是那种‘一个人能抵得上一支球队’式的强点,有这三个人在,他们甚至可以不打战术,只靠单打就能轻松拿分!他们还有着老奸巨滑的教练、先进的战术、熟练的团队配合、实力不弱的替补队员。这是一支完全没有弱点的球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