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悄悄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装睡。

范特西博士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思考，抬起头来，对枢机主教笑了一笑，“你的来意，我知道。我想得到什么，梵蒂冈那位教宗大人，他知道吗？”

格里高利慎重回答说道，“我们在原则上，是愿意付出尽可能最大的代价，以此来表明我们的诚意，并希望为那件大事，做出一系列尽可能更多也更重要的贡献。”

所谓的那件事情，双份心知肚明，所知的当然就是月神号的船票相关事宜。

“但是也要请范博士体谅到我们的难处……”

格里高利不卑不亢地进入了谈判的关键环节，“我们有我们的底线。作为人类历史数千年传承下来的最伟大文明成果之一，光明神教有理由充满自信，我们理应获得足够份额的门票数量。同时，我们也充分预计到了许许多多对我们不利的负面因素，譬如说，作为一个历时数千年传承的古老教派，我们也能够明确认识到光明教会内部存在各种各样的相当陈腐地保守和落伍习惯。”

“各种不公开不透明不与时俱进的守旧派神秘主义力量，或会令尊敬的范特西博士对我们打出相对的差评。这将是一个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重大遗憾。”

范特西微笑，“你很有见识，看事情看得很深入。那么，对此，你们可有什么具体的措施手段呢？你和你的上司，应该都是知道的：仅仅只是做出一副令人同情的可怜样子，是得不到船票的！范特西组织不是福利院，月神号也不是灾民救济中心。”

范特西听得出来枢机主教这一次很有“诚意”。

而且，这个格里高利老儿的逻辑条理，也算很清晰的。他首先强调了光明教会是地球人类文明领域，最有价值最有料最值得抢救的瑰丽文化遗产。其次，他含蓄地谴责了光明教会内部各种保守派带来的负面困扰。这意思其实也就是说，倘若光明教会曾经干过各种不讨喜得罪人的坏事情，那全都是保守陈腐的习惯在作怪。希望范特西组织大人不计小人过，慷概大方地区别予以对待，不要因为光明教会干过的某些缺德事，就抹煞掉这个古老教派曾经为文明社会做出的杰出贡献。

假如说，光明教会从来没有得罪过月神号主人的话，假如他们也从来没有得罪过范特西一伙的话，那么，就凭“作为人类历史数千年传承下来的最伟大文明成果之一”这样的评价和定义，按理说，光明教会获得的船票数额，起码应该是全世界所有乘客里，排名前茅的吧？

令格里高利和本笃八世教宗感到尴尬的事情就是，事实上，光明教会运气实在太差，前任教宗以及更多更多的前任，就是得罪过月神号的主人，也得罪过范特西一伙。

不但得罪过，还得罪得略有些严重。

这样一来，范特西先生很可能大尺度克扣光明教会成员原本理应获得的船票份额。

站在范特西的立场上看，这样的克扣应该也算是公正的吧。但是梵蒂冈对此不能忍。既不能忍，又不敢跟范特西一伙儿公然吵起来……

那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恳请！恳请范博士秉着宽容和客观的精神，将光明教会历来的功与过，分开看待。不要客气地严惩那些过失，但也不要克扣了光明教会赢得的积极好评。

简言之，功过相抵是正常人类遇到这种事情的常规态度。

倘若范特西组织执意要按照功过相抵的常规计量方式来做出最后的裁断，那么，范特西组织的这个做法，其实也是说得通的，谁也不能说他们的评分方法不公平。

那样的话，光明教会就惨了！他们可能一张票都拿不到。这可真是教会方面数千年来的第一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