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把小孩养大。
就这么一个念头,支撑着她用失去知觉的腿一路往前跑,全程没有回过头。
现在温心言站在江承洲病床前,看着男人那张血色全无的脸,心中依旧没有后悔。
江问巡站在旁边,还要接着责问温心言,突然见她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看了一眼亲儿子那毫无血色的脸,江问巡心头一痛,转头再次喝斥道,“温心言,你现在给我离开这里!从今天起,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这间病房中。”
江问巡音量不低,陈飞雄耳膜震动,听卫生间水流哗哗声,开口弱弱道,“江董,温小姐说的不错,病人确实需要静养……”
“人家是醒着的怕吵”,江问巡看温心言进去卫生间,眉头一皱转移了怒火,“他怕什么?难道还怕我吵醒他?我就怕……”
江问巡说到一半息了音。
温心言手上拿着湿毛巾走出卫生间,接上它的话神色淡淡道,“就怕他醒不来。”
江问巡被讲出不敢言之处,垂眸见温心言拿了湿毛巾开始给江承洲擦脸,开口喝止道,“住手!我最后再说一次,你再不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江叔不用这么紧张,他都这样了,我不会再做什么害他的事”,温心言开口道,手上拿着毛巾不算温柔地给江承洲擦着脸,“等我给他擦完,我就离开。”
“事到如今你倒是装模作样起来了”,江问巡冷哼一声,“我最多再等你三分钟。”
温心言对江问巡的冷声嘲讽毫无反应,给江承洲擦完脸后又将视线落到他手上。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包了厚纱布,内里似乎是骨折了,裸露在外的指节干净,依旧透着养尊处优的矜贵好看。
温心言抬起江承洲的手,替他一一擦过没被纱布包上的手指指节,随后将纱布叠好放到床头桌上,抬眸看对面江问巡,问,“三分钟到了吗?”
“早过了”,江问巡看着她没好气道,“你现在也顺心了,走吧。”
温心言点头,听言转身边往外走,然而走到门口她却突然顿住,“我每天都会过来。”
江问巡听言火气再次上头,声音比方才还要高上两度,“你这温家女儿怎么跟温方远一样讨人嫌,我都说了,不准你再来看他!”
江问巡的怒火让墙上金属窗框都跟着震了两下,发出回音。
病房外的人吓得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
病房内跟着陷入沉默。
就在众人都竖起耳朵,猜测温心言会如何回话,病房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带着不耐的暗哑声音。
“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