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换上东陆服饰的访问团众人峨冠博带,广袖飘飘,学着东陆的习俗据案而坐。他们或是欣赏歌舞,或是与作陪的官员饮酒闲谈,一幅宾主尽欢的场面。
但这只是对那些心里没鬼的人而言。
夜航星的众人怕酒后失言,一个个都拘谨的很。哪怕是何然,在‘敌人’老窝里都没了之前的胆量与心性,只能小心应酬。
这要换成平常,陈缘非得给何然上上课,让他知道什么才是专业!……毕竟能在何然面前装逼的机会可不多。
但不知道是职业加成还是同类相感,陈缘与自己的‘酒伴’刚接触,双方就同时感应到了对方的不对劲,所以陈缘也就顾不上何然了。
坐在陈缘身边的男青年朝陈缘举杯敬酒,说“在下是宁和伯左顾之子左辟疆,现任夜不收总旗,不知您怎么称呼?”
陈缘在心里直呼好家伙,原来是遇见战友了!因此更加谨慎,小心翼翼的说“见过总旗大人。在下王皮特,本来是一个小商人,现有幸担任随团顾问。”
左辟疆笑了笑,说“王皮特,又是红发……混血?”
陈缘点头,心说之前背诵的西陆知识这下能用上了,却没想到左辟疆根本就不说西陆的事!
左辟疆说“怕怠慢贵客,因此我在赴宴前曾依靠职务便利,取得了您的一些资料,想知道您的喜好,却没想到您与我是远亲啊!”
陈缘震撼,说“啊?”
左辟疆说“令尊的名讳是王千行对吧?晋阳王氏的族人。而晋阳王氏又是琅琊王氏的一支,而家母也出自琅琊王氏。”
陈缘遭不住了,但还是得演,便问“敢问令堂字辈?”
左辟疆说“‘开’,比令尊小一辈,我得称令尊为叔公,叫您就得叫叔叔了。”
陈缘赶紧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
左辟疆笑着说“这有什么使不得的?话说叔叔这次回东陆,不打算多住几天?不顺便回家里,回族里看看?”
陈缘尴尬的笑道“在西陆还有生意要打理,不能离开太久。”
左辟疆笑着说“是因为战乱吗?那更应该回国避难啊。”
陈缘只能笑着说“哪有?西陆太平着呢!只是我这老板长时间不在的话,也不太好。”
左辟疆惊讶的说“不会吧?我见叔叔举止有度,沉稳有力,像是军中之人。就算不是,那也是练过的。而老板亲自练武,我是真有点怀疑西陆的安全。而且叔叔您好像还没发现吧?您跟我们夜不收的人很像,或者说有着我们夜不收的职业病,您在西陆不会还顺便干点情报工作吧?”
陈缘的心忍不住一跳,却故作轻松的笑道“有吗?”
左辟疆说“进宴厅,进入陌生环境后,第一件事便是打量四周。虽然这是正常反应,但其他人打量的多半是装饰或食物,您的眼睛却在观察各个通道,这是方便跑路?”
“而且您喜欢贴着物品、人、或是墙走,这是方便找掩体?会绕开吊顶或其他‘事故易发地’,看来也是个懂行……最重要的是您看我的第一眼,打量的全是我会藏武器的地方。而在我感觉到不对劲,与您对视的时候……。”
左辟疆突然将头伸到陈缘耳边。而陈缘也是忍了又忍,才没第一时间弹起来,或露出异样。
左辟疆小声说“虽然只看到你后撤半步的动作,但动作很标准,所以我感觉你的拔枪抢射肯定很快,曾经的战友。”
陈缘顿时如遭雷击。说“啊?”
感觉到陈缘这边的气氛不对劲,宴厅中的众人都看了过来。
左辟疆微微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用唇语对陈缘说“还要装吗?”
陈缘强忍着异样装懵逼,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