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纣绝阴之所(2 / 2)

仙业 鹓扶君 2065 字 10个月前

因此缘故,虽然明知水牢里那刑房道人是故意说给他听得,陈珩也没有选择,只能如此施为。</P>

“这,这……”</P>

许稚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终还是颓然坐下,最后闭目嘘了口气。</P>

“师弟毕竟有恩于我,难道就让我这样看着你去死吗?”他说。</P>

“无妨,待得进入地渊后,我便暗自寻一个僻静处炼化小白阳丹,不去争夺那些外药。”</P>

陈珩垂下眸光,笑笑:“我又不是古籍中那尊尸解仙,非要去幽冥黄泉的至深处寻死。”</P>

见陈珩心意已决。</P>

许稚怔了怔,旋即从怀中叹息取出两卷书册。</P>

“这是一册剑击术,一册医书,师兄我身无长物,就只有这两样了。”许稚解释道:“剑击术是我许家家传,虽是凡人技艺,却也颇有些意思,至于医书……”</P>

说到此处时,许稚脸上一讪:“医书是师兄我的一点心得体悟,你便拿着解闷吧。”</P>

见陈珩拱手称谢接住,许稚才神情一松,过了不久,在他要告辞离去时,陈珩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P>

“师兄,请留尊步,我还有一事相询。”</P>

陈珩唤住他:“师兄,你当初是如何得胎息的?除了顿悟法门,福至心灵外,可还有别的法门?我看道书里有‘死生畏怖,神明自得’一句,可是生死之间,更能够证悟胎息气感吗?”</P>

“是……倒也有这么一说,不过此法太急太险。”</P>

本已转身的许稚听到这话顿住脚步,想了想,才道:</P>

“如火烧、石击、雷轰、水淹等等,其实都能算是借生死而得胎息的法门,你要知晓,胎息本就是人身上的真阳一点,愈是出生不久的胎儿,便愈是能存住这道气感。</P>

借生死得胎息,说来不过是震怖威吓精神,强自使自身进入到那种如婴儿在母腹中混沌幽玄的状态,然后方便取得那道气感。”</P>

说到此处,许稚又规劝了一句:“这个太过行险,师弟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以身试法。”</P>

“我明白了。”</P>

陈珩面上颔首应下,左手轻轻摩挲着金蝉,心头一定。</P>

“果然如此,看来是没有猜错。”</P>

在他几步远,许稚却对金蝉仿佛视而不见一般。</P>

关于这个,陈珩早便在他人身上验证过了。</P>

除自己之外,此世似乎再无第二个人能瞧见、触碰这枚玉雕。</P>

否则在刑房道士索贿时,他根本保不住金蝉。</P>

“珩在道书还有些疑虑不解的,不知,师兄能否请替我解答一二?”</P>

不再多想,陈珩长揖及地,向许稚郑重无比行礼。</P>

前身并不好道。</P>

虽然在当金丝雀的那几年读过些道书,但都是不求甚解,于经要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P>

但许稚不同。</P>

他曾是玄真派的天才弟子,剑技和医术皆是不凡,更是跟随三大长老中的古均道人修习过一段时间。</P>

此世仙道等第清晰,分是胎息、练炁、筑基、紫府、洞玄、金丹……</P>

至于金丹之后的种种,不提也罢。</P>

胎息之后,练炁共有九重,又被称之为练炁九返。</P>

至于九返之后,于筑基、紫府、洞玄境界上,又各自有三重境界,直至金丹方休。</P>

许稚虽然后来自暴自弃,荒废了练炁之道,但毕竟也是成就胎息,并修到了练炁六重境界的道人。</P>

一些艰涩道难许稚虽未必能答。</P>

但以陈珩如今学识,这些问题他反正也问不出。</P>

若说是解惑答惑,当下来看,没有比许稚更适合陈珩的了。</P>

“好……好说。”</P>

许稚又吃了一惊,他倒从未见过陈珩这般好道的模样,今日的惊异已经够多了。</P>

“不知师弟想要问什么?”</P>

他看着仪态俊美如天神的少年,小心斟酌道:</P>

“我毕竟只是个练炁六重,一些不通的,师弟不要见怪。”</P>

“怎敢,怎敢,我想问师兄,这野禽并角,卜卦里是有敌来犯的‘同本’之兆,可若放在人身经脉,又该做何解?”陈珩心中一喜,连忙请教。</P>

许稚皱眉思忖了半响,方才缓缓开口。</P>

……</P>

……</P>

直到月上中天。</P>

陈珩才送许稚离开洞府,这一次的问难可谓收获颇多,除了那些在水牢时便积藏心中的疑惑外,他还有意无意询问了玄真派的练炁法门。</P>

却得知。</P>

炼就高阶真炁的法门在整个偌大东弥州都难见,只收藏在那些大派大宗手里。</P>

莫说一见了,连听都难得听闻。</P>

“不过,事在人为,焉知日后如何?”</P>

闭上府门,陈珩长长舒了口气,只觉得眼前迷雾尽散,天广地阔,不由得拊掌大笑:</P>

“死生畏怖,神明自得……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有金蝉在手,从如今开始,胎息一境以于我全无阻碍!”</P>

他点亮灯烛,重新又在案前坐定,将心头念想,一一在纸上写下。</P>

……</P>

两日后。</P>

一声清越鸣响遍彻整座小甘山,所有玄真派道人都被这玉磐金钟之音惊动,走出洞府外。</P>

“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来了。”</P>

握住腕上突然随着钟鸣开始发烫的红绳,陈珩洒然一笑,一撩衣袍下摆,也同样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