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声浪犹如一把重锤砸向猎魔人大师,扼住了他的喉咙,冲击着他的肋骨。
将他身前欧特洛普法印施展开的淡紫色魔法屏障激得像水面一样翻涌。
在他面前。
大狮鹫展开了遮天的双翅,彻底将整个洞穴一分为二。
维瑟米尔像一只蚂蚁站在鹰隼面前一样渺小。
“来啊!你这该死的畜生!”
维瑟米尔将脸上魔物腥臭的口水抹去,大吼着挑衅,吸引大狮鹫的注意。
这令本就仇恨人类的大狮鹫,都没想着飞起,利爪陷在石头里,匍匐着伸头像弩箭般啄向猎魔人大师。
它却没有发现。
猎魔人大师的视线时不时会瞥向它头顶。
那里有一根石柱微微有些扭曲,宛若藏在了水中。
“咚!”
猎魔人大师侧向一扑躲过攻击。
尖锐的鹰喙砸在了暗红的地面,碎石与残骸纷飞。
“艾林,准备好!”维瑟米尔大喊。
皮甲上的昆恩护盾,被四射的石块,激得明暗闪烁。
他却毫不在意,瞪视比他头颅还大的凶戾鹰目,右手屈中指,猛地向大狮鹫的方向一推。
阿尔德法印。
鹰目被正面击中,硬若铁皮的眼睑都扭曲了,眼角留下泪花。
庞然无形的念力扭曲了空气,直接将大狮鹫的鹰首击打得侧向弯折。
“唳——”
大狮鹫痛呼着,闭目上扬鹰首。
“就是现在!”维瑟米尔高声疾呼,紧跟着迅速向洞穴的角落奔去。
与此同时。
恰好在喙尖不远的石柱陡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皮甲的身影。
他一手扣着石柱的凸起,另一只手甩动着结成圈套的翠绿绳索。
待鹰首抬起至最高处的刹那,他眯起湛蓝的双目,猛地将巨兽捕索向大狮鹫的的头颅甩去。
翠绿绳索扑向目标,在半空中便闪着几道绿光,迅速放大,放大,再放大。
不到半秒便放大至与鹰首等大的程度,套中了鹰首,艾林也顺势落在了大狮鹫黑色茂密的鬃毛里。
野兽浓烈的气味扑鼻。
“唳!”
瞬间。
疼痛中的大狮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晃着脑袋。
利爪在地面上划过一道道火星,扯挠着脖颈。
羽毛稀疏的翅翼连带着胡乱扑打着洞穴四周的墙壁、地面、甚至是洞顶。
本能掀起的狂风,将碎尸碎尸残骸,吹得到处都是,不少直接从一侧的断崖被吹飞了。
幸好。
维瑟米尔早有预料地躲在了洞穴一处狭窄的角落。
“一切顺利!”立起的石笋旁,他的心脏还在扑腾扑腾乱跳。
虽然大狮鹫的反应都是按照早前计划中的那样进行,但在顶级的大型魔物面前挑衅,那刺激感不亚于在刀尖上跳舞。
偷眼看着癫狂了的大狮鹫,狂风呼啸着将眼前的发丝吹乱,他都毫无所觉。
“啧啧!”维瑟米尔啧啧称叹,“那绿绳子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小小那么一点点大,竟然真的有用!”
“不过剩下的也就只能看艾林的了!”
话音刚落。
“唳——”
撕扯不开巨兽捕索的大狮鹫,恐惧地嘶吼着,翅膀铲着一大堆骨骼、血肉的残骸,跌跌撞撞地向外扑去。
然后背翼朝下,从几百米高的悬崖摔下了。
“艾林!”
见到这一幕的维瑟米尔刹那间惊恐地站了起来。
他追赶着疾呼,眼睁睁地看着大狮鹫从眼前坠落,失控地落入缥缈的白云,消失不见。
“该死的!我就不该答应艾林这个疯狂的想法!我TM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说服……”
维瑟米尔双手扒在悬崖边,手足无措地咒骂着。
这个高度对大狮鹫而言或许只是重伤,可对猎魔人,哪怕是猎魔人大师摔在地上,昆恩法印再精湛也难逃粉身碎骨的下场。
不过未等他想办法下山。
“唳——”
山下传来大狮鹫愤怒的嘶吼。
愤怒却没有痛苦。
“艾林!”维瑟米尔又探头向下看。
“呼——”
狂乱的风将云层粉碎。
几乎是猎魔人大师探出脑袋的刹那,一道黑红的庞大身影擦着他头,随风而起。
将长发捆束的头绳断裂,长发散乱地随风狂舞。
伸手随意地捏住头发,不使其遮挡视线,维瑟米尔眯着眼睛抬头看去。
“唳——”
大狮鹫飞行的轨迹很乱,而且一会儿撞向山崖,一会儿砸断几根粗壮的山间松柏。
然而都没达成目的。
它黑色的鬃毛间,那一圈绿色的绳索越发得翠绿,莹莹闪烁着连烈日都难以遮掩的光彩。
“呼~”
维瑟米尔松了口气,也不管地上又硬又软的是什么东西了,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個臭小子,可真会让人担心!”
——
另一边。
“咔嗒~”
大狮鹫的鬃毛里传来一声异响,那是巨兽捕索又收缩了一个卡扣。
“该死的狩魔手记,竟然连个使用说明都不给!”
艾林嘴里咒骂着。
刚才是真的惊险,他原以为只要将巨兽捕索套上大狮鹫的头上,就可以将它收服了。
谁成想,套上之后竟然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独眼氏族的巨兽捕索套上大狮鹫后,在圆形的套圈中立刻出现了五个绳结一样的绿光卡扣。
唯有套圈缩至最后一个卡扣时才能成功收服巨兽。
“唳!”
大狮鹫在半空中又是一个急转翻滚,想将艾林从后背上甩出去。
但他手抓着捕索,另一只手紧攥着鬃毛。
双管齐下,大狮鹫就算再怎么挣扎颠簸,也不能将他搞下去。
与此同时。
大狮鹫的抗拒排斥通过发着绿光的巨兽捕索,犹如锤斧砸向猎魔人的精神。
“哼~”
艾林闷哼一声,鼻子里溢出鲜血,生生将这仿佛要锤烂脑子的精神重击忍了下来。
紧跟着趁这情绪波动减缓的时机,忍着痛苦,意念又通过巨兽捕索穿过去一道精神波动——
“上升!”
“唳——”
大狮鹫惊恐地嘶鸣。
如同剧烈跳动的心脏被人用冰冷的手指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