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呼了铁匠小孟和庞开,加快脚步往城里走去。进城之后,街上的行人稀少,大多数的店铺都已经关上,经过他上次来的那家名叫‘聚贤庄’的小酒店时,虽然没见到一个食客,却还没有关门,店老板拉了条长凳,有气无力地坐在墙边。
章敫感到一阵心酸,无论什么时代,做生意都不容易啊!往前走了几步,当铺的‘当’招牌还在,大门却紧闭,老板和朝奉都不知去向。
章敫不知道谭墨的丈人住在何处,原本想找路人问问,却也没处问去,街上没人啊!好在铁匠小孟虽然不是城里人,但也来过城里几次,按照谭墨提供的地址,七弯八拐,居然找到了。
谭墨的丈人家,是一座极大府邸,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碗大的铜钉,只是许久没人擦拭,失去了耀眼的光泽。门楣之上,挂住一块黑底匾额,‘赵府’两个鎏金大字,倒还有些气势。
铁匠小孟走上前去,伸出醋钵大的拳头,在门上‘砰砰’地擂了起来,嘴里念叨:“大明白天的关上门,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章敫正想阻止,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门开了一条缝隙,伸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着铁匠小孟:“你是谁,谁让你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章敫见管家虽然装腔作势,但明显地没什么精神,知道里面的人的情况不妙,便说道:“我们是来给赵。。。赵老爷送药的!”他不知道谭墨老丈人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尽管谭墨说了老丈人名叫赵登,但也不好直呼其名,便按照电视上看到的胡乱称呼。
“送药?送什么药?就你们那模样,能治得了?我看你们多半是骗子!”管家的精神不太好,也不认识章敫等人,便转身准备将门关上。
铁匠小孟见他要关门,知道要再次敲开就很难了,突然哈哈大笑一声,跨上一步,身子往前一挤,将大门挤开了,管家晃了几下,差点摔倒,怒道:“你们要干什么?”
铁匠小孟笑道:“我们是来救人的,偏偏你把我们当作骗子!”一把将摇摇欲坠的管家扶住。
章敫见状,连忙喝道:“小孟,你小心点!”此时他也忘了叫他孟兄了,好在铁匠小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身子让在一旁,说道:“章兄弟,你请!”
章敫进门之后,对管家双手一拱,说道:“管家别见怪,我们是赵老爷的故人,听说赵老爷家有人染恙,特地上门看病送药而来,还望通报一下。”
管家见章敫说话客气,衣着也不像普通人(他上次进城卖了不少值钱的衣裳),便说道:“既然是老爷的故人,那里边请吧!哎,府里的人大多都起不了身,也不用通报什么的了!”
庞开跟在章敫的身后走了进去,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张大了嘴!罗胡子养牲口的院子不比这个小,但地上满是马牛粪便,空气中充斥着冲鼻子的臭气!哪像这里,虽然地上堆了不少的落叶,但掩饰不了花草树木、亭台楼阁构建的一种雅致,体现出一种大户人家的气势!
章敫跟在管家的身后,没见到一个人走动,忍不住问道:“府上的人都去哪里了?”其实,不用管家回答,他也知道怎么回事!进城后看到的触目惊心的景象,早已经说明一切了!
果然,管家叹气道:“死了七个,别的大多数都卧床不起,能像我这样走动的,也不过还剩下三、五个人,他们都在老爷身边伺候着!哎,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