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修炼出一颗刀枪不入的心脏，就允许他逃避一次吧，</P>

陆呦一口接一口喝的很急，白启礼抬手阻止，本想让他慢慢喝，嘴还没张开，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了肚里。</P>

陆呦的成长环境注定了他能放纵的机会不多。随他吧。</P>

陆呦一开始还能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言不发安静的喝酒。</P>

几杯酒下肚，便开始默默流泪。</P>

白启礼平时毒舌，这时候却闭上了嘴没有评价，充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P>

只是在陆呦喝完了大半瓶的时候，提醒他，吃点菜垫垫，以免伤了胃。</P>

陆呦这时候已经语无伦次，说话没有逻辑了，口齿不清，音量也时而大时而小。</P>

白启礼偶尔附和，更多数的时候只是负责给陆呦擦干净脸上糊着的鼻涕眼泪。</P>

陆呦喝了多少，白启礼就陪着喝了多少。</P>

他在国外长年泡吧，酒量比陆呦好不少，两瓶下肚还能保持头脑清明。</P>

清醒时候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从餐桌上拿起陆呦的手机，找到他助手的微信，发了条明天帮忙请假的信息。</P>

白启礼拿过来的都是上了年头收藏级别的好酒，度数虽高，醉后却不会让人产生过多不适。</P>

两个人喝累了就趴在餐桌上睡的。</P>

陆呦生物钟准时，睁眼睛的时候白启礼还睡着。</P>

一直起身，后背上披着的外套滑落掉地。</P>

自己身上盖着外套，腿上盖着毯子。</P>

睡在旁边的白启礼身上倒是光溜溜的啥也没盖，只穿着昨天的那件睡衣。领口的扣子还被崩掉了两颗，胸肌大敞四开的露着。</P>

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俯趴在桌面，看着委委屈屈的，手里还捏着一团皱巴巴的纸巾，睡的很熟。</P>

陆呦怕他在这睡的着凉，试了一下，发现挪不动他，只能捡起地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P>

自己转身去浴室洗漱。</P>

白启礼家卫生间的装修格外奢华，洗漱台前镶嵌着长度近两米的长方形镜子。</P>

镜子里自己的脸有些浮肿，一天一夜没刮胡子，下巴上新长出来一层胡茬。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双眼皮浮肿，下眼窝凹陷处两团青色。哪还能看出来一点点往日身上清冷自持的模样。</P>

整个人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憔悴。</P>

陆呦举着牙刷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可悲。</P>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值得吗？</P>

陶希言说出那句话是什么表情，是为了向乔西表真心，还是为了嘲讽他的天真。</P>

被别人把自尊踩在脚下的滋味好受吗？</P>

一次还不够吗？</P>

还不长记性吗？</P>

痛心入骨。</P>

他拧开水龙头，不等放出热水，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P>

冰冰凉的冷水激的他浑身一抖，耳后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P>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畅快，头脑清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