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素娘僵硬地抬起苍白的脸庞，置于体侧的双手攥得更紧，语气艰涩地说道，“宁玥当然是我们的女儿……”</P>

“王妃，是奴婢鬼迷心窍，是奴婢对不起您……”</P>

素娘重重地磕头，将额头抵在地上，卑微地跪伏在地。</P>

楚蓁随意地抚了抚衣袖，似笑非笑道：“素娘，没想到连这么重要的事，你竟也瞒着你的夫婿。”</P>

“假的真不了，楚宁玥与你们夫妻两个根本全无相似之处。”</P>

楚蓁的视线在李二顺与素娘的耳垂上来回扫视了片刻，这两口子都是小耳廓、小耳垂，楚宁玥却长着被人称为好福气的大耳垂。</P>

从遗传学上说，大耳垂是显性基因，这对夫妻生不出一个大耳垂的女儿。</P>

裴锦之的猜测没错，楚宁玥的确不是这两口子的亲女。</P>

那么，楚宁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P>

“扑簌簌……”</P>

灰鸽就在这个时候扑棱着翅膀飞进了书房，看到裴锦之，简直如蒙大赦，落荒而逃地飞到了他跟前。</P>

裴锦之从灰鸽的一只脚上取下了一支手指粗细的竹筒，从中摸出来一封自景川的飞鸽传书，低头看了起来，剑眉微微挑起。</P>

素娘面色惨白如蜡，李二顺则勃然大怒，一手扯起素娘，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脸上：“好你个贱人，居然敢给老子戴绿帽子！”</P>

“说！楚宁玥到底是你跟哪个奸夫生的野种？”</P>

素娘闷哼了一声，被他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P>

她艰难地支肘爬起，左颊红肿不堪，嘴角淌下一行鲜血，脑子里轰隆隆作响，一时被打懵了。</P>

自打她成了楚宁玥的乳娘后，她在李家的地位水涨船高，李家这一大家子都指着她的月例，李二顺再也不敢打她，李家人都敬着她，捧着她。</P>

这还是十五年来，她第一次挨打，对李二顺的恐惧随着往昔的回忆翻涌而来。</P>

她捂着自己的脸，簌簌发抖，颤声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偷人！”</P>

“啪！啪！”</P>

李二顺又连续往素娘的脸上连扇了两巴掌，愤愤道：“老子就说嘛，楚宁玥根本就不像我李家人！难怪这些年你都不让老子去京城！”</P>

“奸夫到底是谁？”</P>

李二顺面目狰狞，眼底是满满的憎恶，心里恨极：若非素娘，他怎么会沦落到此刻的境地！</P>

看着眼前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楚蓁的表情甚是平静，对素娘没有丝毫的同情。</P>

也许素娘曾经是个受害者，可她早在十五年前就变成一个迫害者了。</P>

素娘泪如雨下，哭得哀哀切切，扑过去抱住了李二顺的腿，反复地说着：“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人。你相信我！”</P>

这两口子推搡来推搡去，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P>

渐渐地，楚蓁有些不耐烦了，回想着裴锦之给她看的那份对话记录，冷不丁地抛出一句：“既如此，我就给楚宁玥去一封信，看她信不信。”</P>

素娘的身子瞬间僵住了，脱口道：“不！不可以！”</P>

她仿佛脱力般，肩膀都耷拉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