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厥?!</P>
楚蓁挑了挑眉梢,被挑起了一丝好奇心。</P>
按照中医的说法,尸厥就类似植物人,的确很棘手。</P>
楚蓁轻快地跳下了驴车,一手拨开人群,如鱼儿一般灵活地在人山人海中穿梭着,很快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P>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P>
仁心堂的匾额下,一个身形矮胖、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站在石阶上,一脸倨傲地微抬着下巴。</P>
“大伙儿给评评理,”那管事徐徐地环视围观的众人,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你们说,这小子送个活死人来我们仁心堂,是不是不怀好意?”</P>
说着,他抬手指向了人群中心的少年郎。</P>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黑衣少年,容颜生得极是俊俏,黑眸灿若星河,身形削瘦单薄,背上驮着一个满头白发的青衣人。</P>
青衣人的身形远比少年高大许多,双足拖在地上,衬得身形还没长成的少年格外娇小,像只炸毛的黑猫崽子似的。</P>
围观的路人虽不懂何为“尸厥”,但是听这管事方才说得了尸厥之人跟死人没两样,便也明白这是不治之症。</P>
这位白发老者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了。</P>
路人们纷纷对着黑衣少年投以不赞同的目光,或谴责,或鄙夷,或感慨世道险恶,或是有几分怒其不争的唏嘘。</P>
一个头发花白的灰衣老妇以教训的口吻对少年道:“小兄弟,你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跑来碰瓷讹钱呢。”</P>
“是啊是啊。”另一个着褐色短打的青年连连点头,“你义父都快不行了,你应该把人带回去好好安排丧事才对。”</P>
“你义父都这样了,你还这般折腾他,这是不孝啊!”</P>
“……”</P>
在一片谴责声中,黑衣少年俊脸涨得通红,愤愤道:“我义父原本好好的,只是来你们仁心堂看头痛症的,谁想你们这儿的庸医竟把我义父越治越重。”</P>
“亏我义父还夸你们仁心堂仁心仁术,我看根本徒有虚名。”</P>
说话间,少年寒星般的眸子里迸射出一股凌厉的锐气来。</P>
围观的人群不由一阵骚动。</P>
听这少年的意思,他义父竟是被仁心堂的大夫从小病治成了大病?</P>
眼看着那些百姓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管事眸底闪过一抹冷芒,怒道:“胡说八道!你义父明明早就厥过去了,你倒有脸往我们仁心堂泼脏水!”</P>
“我们仁心堂在大江南北足足有二十间分号,还会怕你一个穷小子!”</P>
“没错没错。”医馆的一名伙计连声附和,讨好地对管事说,“钱管事,我把他撵走吧,别让这小鬼耽误了医馆的生意。”</P>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P>
见双方各执一词,围观的这些路人一时也不知道该信谁。</P>
一个满头霜发的老者好心劝那黑衣少年道:“小兄弟,你义父重病,既然仁心堂治不了,你还是赶紧带他去别处看看吧。”</P>
黑衣少年握了握拳,对着钱管事伸出了右手,“诊金还我!”</P>
少年的目光倔强而又锐利,一派少年意气。</P>